盛圭皱眉,他猛然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为何会口吐鲜血?”

他再顾不得试探冯意,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内殿而去。

云鸾这会儿已经被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脸上覆着的人皮面具,也已经被撕掉,露出她那张绝色出尘的面容。

她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

她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角溢出不少的鲜血。

那些鲜血,很快就将被褥印红……

盛圭脸色凝重的走过去,他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云鸾的身体状况。

而后,他掏出一颗药丸,塞入云鸾的嘴里。

云鸾身体的抽搐,很快就停止。

她嘴角也不再吐出鲜血。

盛圭让嬷嬷,再给云鸾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而后,他便起身出了内室。

冯意紧随其后,她眼底满是疑惑,大着胆子问盛圭:“长老,她为何会突然这样?她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盛圭不由得嗤笑一声:“估计是路麒那个蠢货,给她服用了什么解蛊的药物。谁知,非但没解蛊,反而让她遭到反噬。要不是,她现在在这地宫,恐怕她这条命,也就没了。”

“看来,路麒对这蛊毒,束手无策啊,他甚至都已经无所顾忌,随便对云鸾乱用药了。如果这件事让宴王知道,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他也彻底地看清楚路麒的本事。

他根本就用不着畏惧这么一个人。

路麒治病救人可以,可他对于蛊毒,却是一无所知。

他想要研制出蛊毒解药,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冯意眼底掠过几分暗芒,她遮掩住眼里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拍盛圭的马屁:“长老的蛊毒,天下无双。路麒又怎么能比得上长老?”

盛圭扫了眼冯意,“你也爱说那些溜须拍马的话?”

他的眼神很是锐利,冯意唯恐被他发现端倪。

她低垂下眼帘,语气很是真诚:“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会是溜须拍马呢。”

“长老,敢问你刚刚给她服用的那颗药丸是什么?”

盛圭寻了个空位坐下,他让人上了一些茶点,而后也邀请冯意落座。

冯意诚惶诚恐,哪里敢在盛圭面前落座。

盛圭最不喜欢这些虚礼,他的脸色不由得一沉:“让你坐就坐,废话什么。”

冯意自然不敢再忤逆,受宠若惊地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盛圭喝了几口温茶,“我刚刚给她服下的药丸,乃是压制她体内蛊毒的药物。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她便会醒来。”

冯意一惊,她心头涌出一些激动。

但她下一刻,死死地压制住心底的激荡,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变得平静无波:“长老让属下带云鸾过来,不知道接下来是何打算?”

盛圭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意:“不得不说,你这小女娃娃,还挺大胆的。不但敢忤逆我的命令,偷偷潜入这地宫,在你泥菩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有闲心,去问我对云鸾是什么打算?”

“冯意,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人,统统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冯意满脸惊惶,她作势便要起身下跪。

“属下就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冒犯长老的意思。”

盛圭阻止了她的动作:“说话聊天而已,你不必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所有人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冯意停止了动作,僵硬着身体,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长老应该没想要杀我吧?”

盛圭挑眉,有些讶异地看着冯意:“哦,此话怎讲?”

冯意攥了攥手掌,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如果长老想要处置我,你早就在一开始就动手了。你不会和我废话到现在,更不会让我坐在你的身边……”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盛圭:“长老现在最需要用人的时候,但凡我能做到的,我定然会为长老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盛圭轻笑一声,看着冯意的眼神,慢慢的变了。

“你就不怕,我一时恼怒,真的将你给杀了?你也真的大胆,居然敢剖析我的心思了。”

冯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长老若是想杀人,肯定不会废话那么多。长老还肯让我坐在你的身边,那就说明,我有可用之处。”

“你并不需要对你卑躬屈膝的属下,而是需要一个不那么畏惧你,能够成为你左膀右臂,帮你分担事情的下属。”

“长老,我在巫蛊族待了十年。当初我是与潺月一同竞选圣女的,在见你的前一天晚上,我一时不察,遭了潺月的算计,中了她的蛊毒。我研制解药,必须需要两天的时间…一晚上时间太短,我根本无法替自己解蛊。所以,我就这样错过了,圣女的选举。”

“倘若我没遭到潺月的算计,我早就是巫蛊族的圣女了。倘若我是巫蛊族的圣女,我肯定不会痴恋梁羽皇,从而做出危害巫蛊族的事情。或许,巫蛊族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败落的地步……一切,可能就都不一样了。”

盛圭嘴角原本勾着的弧度,缓缓地敛下。

冯意的话,有一部分戳中了他心中的想法。

她倒是有一双,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睛。

他俯身,靠近冯意几分,一字一顿问:“倘若我现在,让你成为巫蛊族的圣女呢?你愿意吗?”

冯意一怔,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圭:“巫蛊族损失惨重……”

盛圭打断她的话:“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一个圣女出现,来帮我稳定大局。冯意,我看你特别适合,做我们新一届的巫蛊族圣女。”

“其实,你在京都和萧廷宴有什么小动作,我就算不用派人去查,我也能猜到。”

冯意一惊,她额头顿时冒出一层汗珠。

盛圭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事实上她是与萧廷宴合作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与萧廷宴合作的事情,除了路神医,他们三个人知晓,其他人都不了解内情。

盛圭根本就没有进京都,他怎么就能猜出,她与萧廷宴的策略?

冯意的身上,都不禁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盛圭这个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究竟是怎么猜出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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