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怔愣地甩了甩脑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全身上下,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致命的伤口。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这群人,是带着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目的来刺杀的,为何到最后,他却安然无恙,并没有死?
他环顾一下四周,那些打斗的痕迹,早就被处理得一干二净,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若非他的身上还有伤,他真的怀疑,之前的搏杀,是他的一场梦。
施隶缓和了一会儿,就去查看其余的几个黑羽卫。
他们身上也都没什么致命的伤口,原以为这次他们会步入黄泉,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虚惊一场。
也不知道,云慎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明明活捉了他们,到头来却放了他们。
他到底在搞什么?
施隶百思不得其解。
他带着疑惑回了宴王府,谁知道,他刚刚跨入府门,就看到府内乱作一团,似乎是谁受伤了。
施隶抓住管家的胳膊,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一看是施隶回来了,他的眼眸一亮,连忙回道:“刚刚云大公子抱了云少夫人过来,那满身的血,看着情况很是危急。也不知道,云少夫人到底是怎么伤的,如今路神医,正在为她诊治。”
“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哎,云少夫人可真是一个可怜人,好不容易得到云大公子活着回来,这还没享受几天幸福日子,就遭受了这样的大劫。”
施隶一怔,他眼底闪过惊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管家:“你说什么?云少夫人受了伤?而且很重?”
管家叹息一声缓缓地点头。
施隶还没缓过神来,萧廷宴就从府外走了进来。他刚刚下朝,就听说了董珂受伤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耽搁,立即放下手中的朝务,带人回了宴王府。
他一入府,就看到施隶和几个黑羽卫,满身都是血迹的模样,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走到施隶身边,低声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受伤了?”
施隶看向萧廷宴,他连忙将在西城那边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萧廷宴。..
“属下跟着云慎,去了西城。谁知道,刚刚到了西城,我们就遭遇了十多个灰衣人的刺杀。本来,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和那些黑衣人是旗鼓相当的。谁知,他们却卑鄙无耻地耍阴招,冲我们洒了毒粉。”
“属下几人,当即就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原以为,我们会难逃此劫,步入黄泉,谁能想到,我再次睁眼醒来,巷子里不但没了灰衣人的踪影,我们这些人,更没有人伤亡。”
萧廷宴听得胆战心惊,他清楚地知道,施隶他们确实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他的眸光晦暗无比,一字一顿地问:“那些灰衣人和云慎是一伙儿的吗?”
施隶蹙眉,他有些犹豫地缓缓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从始至终,云慎都没露面。我们被灰衣人截杀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云慎的身影……而且灰衣人也没说,他们是云慎派来的。”
“所以,属下无法确定,这些灰衣人是云慎安排的。”
有些事情,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他怕影响了王爷与将军府的关系,这对王爷和云鸾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萧廷宴没有再多问,只让施隶派人,去查那些灰衣人的来历。他总觉得,这灰衣人似乎没那么简单,曾经刺杀墨王的那群人,也是身穿灰衣的杀手。
他不清楚,这两拨人,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倘若这灰衣人,是云慎的人,那他知不知道,当初云鸾九死一生,差点就被这些灰衣人给杀死了呢?
萧廷宴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始询问董珂的情况。
“云少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管家立即回道:“路神医还在医治,看着情况倒是挺严重的。”
萧廷宴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朝着路神医的住处走去。
他到了院子门口,就看见云慎全身沾染了鲜血,整个人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萧廷宴走过去,低声问了句:“云大公子,你没事吧?”
云慎有些恍惚的抬头,看了眼萧廷宴。
他的眼底掠过几分复杂。
说起来,他真的挺卑鄙的。
在半个时辰前,他还想着击杀萧廷宴的心腹,打算给他沉痛的一击呢。
可如今,他人没杀成,反过来还得厚着脸皮求助萧廷宴。
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这玩笑几乎击碎了他内心所有的坚持。
云慎没有回应萧廷宴。
他的沉默,让施隶气愤不已。
王爷对他那么尊重,他却丝毫没将王爷放在眼里,除了他云慎,放眼整个京都,谁还敢这样无视王爷?
施隶气的,一张脸几乎都青了。
萧廷宴倒是没觉得生气,他怕施隶再出言顶撞云慎,当即让他下去,更衣洗漱,处理一些身上的伤口。
施隶不敢忤逆萧廷宴,他知道忍着怒火退下。
管家上了一些茶点上来。
萧廷宴客气的请云慎落座。
可云慎的一颗心,仿佛早就飞进了屋内,无论旁人对他说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半句回应。
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房门。
屋内。
路神医先是给董珂止了血,又给她包扎了伤口,然后他叹息一声,缓缓的开口道:“云少夫人,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董珂知道,自己装作昏迷过去,骗得了云慎,却骗不了医术高明的路神医。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歉意地对路神医说:“路神医抱歉,因为这种小事,特意跑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路神医摆了摆手:“你这伤势还挺重的,一般的大夫,恐怕无法处理。云大公子将你送我这里来,是对的。倘若再晚来一刻,你身上再多流一些血,你这条命也就没了。”
董珂眼底满是黯淡,她自嘲地勾唇笑了笑:“没了也好,起码我不用再痛苦煎熬,也算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