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看了一眼王九九脚下的男人,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薛白身上,比起自己,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曾经的同伴的死活。
她将身上的宽松外衣脱下,只露出底下贴身的衬衫,拔出腰间两柄匕首扔在脚边,彻底卸下了武装。
至少是能够看到的武装,至于说系统的物品栏里还有什么武器,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就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女人不等薛白询问,就赶紧说到。
“你们的人不是我杀的,是被你们抓住的这人,以及领队杀死的,我没有参与。”
这是实话,女人有着罕见的特殊能力,一直以来都以生存为最优先事项,即使是在任务时,也绝不会做出画蛇添足没事找事的愚蠢行径,凭白给自己添堵。
所以,在其他人屠杀异世界凡人的时候,女人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帮助,也不阻止。
王九九看了薛白一眼,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薛白对于敌人的投诚并没有多少意外,却也没又有一定要接受的道理,说到底,他并不需要一个投诚的敌人,就算对方没有杀死调查局的工作人员。
“你叫什么?”
薛白晃荡着手里的锁链,问到。
“哨箭。”
女人回答说。
“这是真名?”
就算是外国人的名字,也是按照读音音译,本身也有着作为名字的意译,但系统在名字方面为了避免混淆,所以会采取音译的方式,保留名字原本的读音。
所以,‘哨箭’不可能是女人真正的名字。
“真名是阿丽娜。”
作为同样是玩家的阿丽娜很清楚系统翻译的规矩,加上名字并不是需要隐瞒的重要情报,所以她很干脆地报上了真名。
“那么,阿丽娜。”
薛白说。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手下败将的投诚呢?或者说,你有什么价值,让我不在这里杀死你,而是接受你?”
手里的锁链停止摆动,薛白松开手指,短刀连同锁链一同自指尖滑落,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从眼前的空间消失不见。
阿丽娜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头顶落下,常年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直觉让她遍体生寒,听从直觉朝着一旁扑身闪躲。
紧接着,天空划开了一道口子,十余米长的短刀自虚空破空而出,落在阿丽娜刚才驻足的位置,巨大的质量使其刺穿大地,深入地面数米之深。
一模一样的短刀,一模一样的锁链,一切都说明,这把足有十数米长的巨大凶器和薛白手中是同一柄。
可这天壤之别的大小差距又是什么?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被俘虏的男人所使用过的招式,不管是王九九还是镇民都见识过,阿丽娜对此更是丝毫不陌生。
但是,眼前的场景在熟悉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彻底的颠覆。
阿丽娜看着差点将自己劈成两半的巨大刀刃,一时没了言语。
被俘虏的男人远比其他人更为震惊,作为那把武器的使用者,男人比其他人更了解那把武器的能力,所以才更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光靠武器能够做到的,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武器原本该有的能力范围。
王九九倒是没被这个场面吓到,她看看巨大的短刀,又看看薛白,最后看看被自己踩在脚下一脸震惊的俘虏,看到俘虏比自己还要茫然,便明白了问题出在薛白身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是接触到了乐园游戏,本来还算健全的物理学知识早就被粉碎得一干二净,不然王九九这会也该喊上两句物理学不存在了,而不是轻描淡写地好奇。
薛白自己也有些纳闷,他抬起握着另一柄短刀的手,将两把刀一同放在眼前对比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
“近大远小?”
毕竟在视觉的情况下,两把刀的大小还是差不多的。
经过这么一出不在原本计划中的威吓,阿丽娜也有些心态爆炸,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去看身边那把放大了数十倍的‘短刀’,语气急促地说。B
“我能够进行空间移动,刚才他们逃跑用的就是我的能力!”
说完为了避免被杀人越货,还赶忙补充到、。
“不是道具效果,而是特殊能力,就像你身边那位女士一样,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本来想要隐瞒情报以作为谈判的条件,现在则是完全顾不上这些,现在的阿丽娜只担心对方真因为自己没有用而下杀手。
“我还知道他们的情报,包括能力和道具的效果,还有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和谁联手!你们应该听过那人的名字,领队称呼他为……皮克曼牧师。”
皮克曼牧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听到意料之中的名字,一点也不让薛白感觉到意外。
他挑了挑眉,问阿丽娜。
“我们的牧师先生现在身体怎么样?”
察觉到对方没有立刻杀死自己的打算,阿丽娜松了口气,赶忙回答道。
“那位牧师,已经没有了人样,就像一具在墓穴里被啃食过的干尸。”
听到这里,已经能够确定了,那个没有受到神明赐福,以人类肉身硬扛岁月侵蚀,在腐烂中拖着残躯苟且偷生的被诅咒之人,正是皮克曼牧师。
薛白扭头看向杰达,略带调侃地笑着说到。
“啧啧,看来你们的牧师也不是普通人啊。”
是啊,谁家正经人能够不靠神佛仅以肉身存活千百年不死?虽说身体保存状况堪忧,但人家真就还活着啊。
杰达沉默了,有了之前和神明子嗣的接触,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出乎意料地冷静。
“可是为什么?皮克曼到底为了什么制造灾害,又是为了什么引诱我们信仰神母?”
皮克曼没有受到神母的赐福,所以无法像镇民一样永生,也就是说,这个带领着镇民抛弃原本信仰转投神母怀抱的巫师,自己却不是神母的信徒。
这就像是一个不信教的人,花了大把的力气劝别人信教,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
薛白耸了耸肩。
“也许,他需要你们信奉神母的理由,就是他受到诅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