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听说,司机群里都在说这事。”
司机大哥如数家珍,给薛白展示了临山市网约车司机的庞大情报网。
“今天早些时候,有几家人跑到警察局报案,说是家里人失踪了,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你也知道,要报失踪的话得要二十四小时之后,警察就劝他们先回家等等,毕竟这鸟头年轻人玩疯起来夜不归宿太正常了。”
司机大哥来了劲,也不管薛白怎么想,一怒脑地八卦着。
“那几家人就是不干啊,说什么他们肯定是遇到危险了,但又拿不出来证据。”
啧了啧舌,司机大哥的声音带上了点鄙夷。
“听人说,那几家人的孩子在网上搞什么直播,干的就是招摇撞骗的事情,这次大概也是那点破事,为了钱呗,瞎折腾。但人警察没办法啊,话说到这份上了,知道是假的也只能配着去找人了。”
前面遇到了红绿灯,司机大哥下意识去翻烟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跑单子,又把烟盒丢了回去。
“听说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一大帮子人朝着那废医院去了,你知道那医院吗?”
从后视镜里看到薛白摇头,司机大哥笑了。
“不知道你还往那去,该不会你也是想去搞直播吧?没意思没意思,那里可不是有看头的地方。”
司机大哥似乎把薛白也当成了打算拿废弃医院做文章的主播了,薛白也不解释,没必要,硬要解释反而显得心虚,不过能打听点任务地点的情报也不错,也省的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我还没去过那呢,你给我说说呗。”
这时候要是再递根烟过去就完美了,可惜薛白不吸烟,司机大哥工作期间也不好吸烟。
“那医院啊……。”
司机大哥想了想。
“那医院还真就没什么可说的,老以前就是个废弃医院,后来有个老板买下来想改个度假山庄,但还没开业,那老板公司就经营不善破产了,就又被废弃了。”
以防薛白误会,司机大哥还特地补充到。
“那老板破产也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怪事脏东西之类的,单纯就是资金链出问题卷款逃跑了,当时这事闹挺大还上过新闻,据说现在人还躲在阿美莉卡那边逍遥呢。至于那废弃医院,后来就没听说谁打算接手了,毕竟离城太远了,周围几公里都没人烟。”
整个故事除了那个跑路的老总之外没有一点看头,拿出来做八卦吹牛都嫌无聊。司机大哥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绞尽脑汁又提了一句。
“不过那个医院后面有个防空洞,据说年纪比医院本身都老,搞不好真会出现点什么哦。”
薛白很想告诉司机大哥,神秘不起来可以不用强行神秘的。
出了市区上了山,在狭窄的山道上走了一会,便来到了那座位于山麓地带的废弃医院。
还没靠近,就能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三辆警车和两辆私家车。
“就是这了姑娘,不管你来这是要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
薛白先是道了谢,跟着又道了歉,在司机大哥由迷茫转为惊恐的眼神注视下下了车。
医院建在乌山阳面的山麓上,坐西朝东,站在大门前往山下远眺就能看见临山市的全景。
透过医院生锈的黑铁大门往里面看,首先看到的是自带喷泉的小型广场,然后是上世纪流行的西洋风主楼,主楼有三层,规模以住宅来说稍显庞大。
此时铁门已经打开,能看到穿着制服的身影在里面搜索,中年妇人两人和青年男女两人在喷泉旁不安地等待着,应该就是那三个倒霉蛋的家属。
警察在废弃医院里忙出忙进,看起来已经到现场有一会,并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不然就不会是这么个场面了。
任务目标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吃了三个倒霉蛋之后肚子爆了躲起来睡觉,或是只有晚上才能出来活动的夜行习性,也不排除对方具有一定智力,在判断出情况不利之后选择了潜伏。
无论是哪种,眼下这情形不方便薛白做任务,他干脆也就不凑上去,转而到旁边闲逛了起来,以免被当成可疑人员盘查。
“你就在这里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接到指示的神明大人停下脚步,转回了废弃医院,而薛白则在附近找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坪,靠着树干坐下来,掏出手机准备来两把游戏。
眼看着那个小姑娘在门口观望了两眼就离开,桂文涛把视线转回到现场。
“桂队!”
一名警员着朝桂文涛小跑过来,期间还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喷泉旁的失踪者家属。
桂文涛看到了警员的眼神,便猜到他们肯定受到了什么线索,但肯定和所谓的失踪案毫无关系,于是便示意警员直接报告。
警员敬了个礼之后用‘失踪者’家属也能听得清的音量大声说到。
“我们在建筑物里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并且找到许多人为制造的灵异道具和场景。”
这话一出,都不等桂文涛说什么,两名中年妇人就先尴尬起来了,扭扭捏捏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却红着脸不好意思开口,她们只是普通人,被当面戳破谎言让她们害臊,同时也埋怨起自己儿子来。
她们知道儿子在做什么工作,出于老一辈传下来的思维惯性,她们并不认为所谓的主播是什么体面工作,但能赚到的钱却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当自己儿子来拜托自己一起演这出戏时,她们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没错,她们只是在配合演戏。
按照剧本,她们家的孩子会搞一场装神弄鬼的直播,然后等天亮她们就去报警把事情闹大,而三个倒霉蛋则是躲到废弃医院后面的防空洞里,装成遇到可怕怪物受到惊吓的样子,这样一来整出戏就完整了。
但现在不知道那三个小挨刀的到底在干什么,以至于早早就被识破了造假。
“那小畜生就只会丢我的脸……。”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用桂文涛也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抱怨,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桂文涛不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只是吩咐继续搜索,不管事实怎么样,他都必须严肃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