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和叶梨跌落空中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让叶梨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坠下海面的一瞬,便发生了一次海震波,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去……
恰逢月色被乌云掩盖,海面没有了反光,这一点踪迹转瞬就被宽阔的夜色掩盖。
叶梨被莫尘抱着,海水覆盖了他们二人,她刚想拿出妙趣÷阁生花,莫尘的脸骤然放大——
吻了上来……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莫尘捏了捏她的腰,两人双唇紧贴……
她听见他说:
“张嘴……”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恍惚间,仿佛天地都只剩两人拥吻的瞬间……
海水冰冷,而他炽热,她紧张得忘记呼吸,他渡气过来……
水面下衣摆翻飞纠缠不休,舌尖上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久别重逢的喜悦,再见已是陌路人的心酸,叶梨通通都可以放下。
唯独再次被他爱着的时候,心底重新燃起了爱火,在这孤寂寒冷的海水中,如海上花一样,烧出了绚烂的星空——
不知何时,海面里浮现出了数量颇多的海豚,他们见到人类落水,便托举起来。
于是,一生注定灾厄缠身的莫尘,又一次被叶梨救下了。
两人坐在海豚上,看着星空辽阔,繁星点点,乘坐着海豚前行,缓缓被带到岸边。m.
“你再一次救了我。”
莫尘低声道。
叶梨方才被骤然的激吻弄得有些迷茫,此刻大口喘着气,死在平复思绪。
莫尘自顾自地牵起她的手,再次把她拥入怀中,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磁声诱哄道:
“我的神女大人,你永远都会救我的,对吗?”
叶梨看着他,不明白为何和神殿里的不一样,莫尘不是应该忘记她了吗?
这又吻又抱的,哪里像是被收取了代价的模样?
……
叶梨心里害怕,如果没有履行契约,她的爱情回来了,莫尘就要死去……
那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叶梨强自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把旖旎的想法甩出脑海,冷静道:
“你不该跳下来,也不该弃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若我……没有及时来到……”
后果不堪设想。
莫尘看着她,他确信她付出了很多,以至于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着想。
而自己无法认出她的脸,也无法想起死去的发妻的容颜,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
他至今都还像个傀儡,而棋局,在他人手中。
“可是你来了。”
莫尘抱住她,轻吻着她的额头,沿着额角咬上她的耳朵,“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受委屈了……”
叶梨扭头,眼里含泪,却还是颤着声音道:
“你我……不该如此,我希望你活着……”
她紧紧攥着拳头,始终没有回抱住他。
莫尘吻着她的眼睛,舔舐着上面的泪珠,咸味蔓延开来,却又温柔至极……
“那个女孩说,代价是痛失所爱,这就是你救了我,却不认我的理由?”
叶梨别过头,不愿意回答。
朝圣神殿对她来说太过神秘,也许神殿奈何不了她,但是却可以对莫尘出手。
莫尘却不愿意让她回避,他陡然伸出右手,折断了左手的腕骨……
“咔哒”一声,骨头的声音格外明显,连海底的动物都吓了一条,加速游到岸边……
叶梨见状,气急道:
“你疯了?!”
“我是疯了……还是你想我永远像一个傀儡一样活着?”
叶梨知道,傀儡一事是莫尘心里迈不过去的坎,她为了救他,献祭了自己的爱情。
却没有问过莫尘,是否愿意忘记自己发妻的音容笑貌,来换取活着的机会。
“先不说这些,我带你去治疗!”
她气急败坏拖着莫尘从海边走上岸,还不忘回头对着海豚们道谢,海豚们高高兴兴地游走了……
两人上了岸,海风吹得有些冷,叶梨毫不迟疑地拿出妙趣÷阁生花,口中轻念:
“天地生灵万物,请帮帮我吧……”
趣÷阁尖游走,在虚空中焕发出圣洁的光芒,叶梨正在画门,她要去有人烟的地方。
而莫尘则是看着她的动作,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娘子,你教我画画吧?”
“好。”……
有人曾温柔地教他握趣÷阁……
有人曾孜孜不倦地给他讲故事……
可是当他想要看清楚是谁的时候,那个人的脸却被迷雾挡住……
而在此刻,他看着她的背影——
哪怕没有脸,哪怕和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就是知道是她!
别人无可替代!
连虚假的回忆也不可以!
莫尘上前,夺过叶梨的趣÷阁扔向远处,转身把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不可以!”他嘴里大喊,“你不可以走!”
不要像上次那样,从一扇门离开……
他抱着她,吻着她,“我不会让你离开……”,他近乎绝望地颤抖着嘶吼,一边抱紧怀中之人,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而身体紧贴,彼此的体温都可以清晰感受得到,炽热的,温暖的,令人沉醉的……
这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守着一个布偶娃娃……
叶梨被夺走妙趣÷阁生花,慌忙想要捡回来,但莫尘难缠得紧,她根本抽不开身,伸出去的手被莫尘紧紧握住,两手交叠无法反抗,逐渐地湿衣被剥离,利刃如影随形,折磨得她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旁的事……
而莫尘却不休不止,甚至把所有的疯狂都展露出来:
“天枢的瘟疫是我策划的,我要复仇,便要那王座之上的人,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天狼和北辰的战役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同盟军成功则天枢国亡,轩辕明成为亡国之君、丧家之犬!同盟军若失败了,我便上阵杀敌,先解除外患,后除内忧……”
“等到把轩辕明杀死的那天,我也没有了活的意义,可以下去陪父亲母亲了……”
“你看,我这一生,为战场而生,也会在战场上死去……”
“生而不详,克夫克母,双亲因我而死,爱人因我受苦……”
“哈哈哈哈,我的归宿……也许连战死沙场也不配……很多次机会,我都觉得死亡可以让我解脱……”
“能死了就好了,瘟疫也好、刺杀也好、阴谋诡计,通通放马过来过来,只要能杀死我的都可以……”
“早点结束吧……不然,在这无趣的复仇之中,我到底还能有什么意义……”
“便是在某个畸角疙瘩,草席一卷就地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