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虽然潇洒地转身离去,但是她知道她暂时是出不了宫门的。

果不其然,才走了一会儿,便有太监舔着脸,笑着上前道:

“请牧姑娘留步,皇后娘娘想找你过去商量一些事。”

叶梨恭顺地点了点头。

转身就跟着太监走了。

皇后的人给她找了一处空旷的水榭,此处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在此地说话,可保证没有人会听见。

叶梨看完了周围环境,便淡定地坐下了,还吃起了桌子上的点心。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见她这般悠然自得,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也不敢阻拦。

叶梨心知,皇后只是把她留在了这里,却并不会着急见她。

所以叶梨在亭子中闲得无聊,便叫太监拿了趣÷阁墨,她要开始把她的酒楼再扩大一下。

太监自然是不敢违背的,只是他也一旁伺候着磨墨,想要看她卖什么关子。

叶梨笑了笑,开始在纸上写起了镜像体的英文。

太监本就是为了监视她而存在,但此刻看着这些鬼画符,却心里面暗暗地嘲笑道:这位将军夫人竟跟那武将一样,都是个粗人,写的字像歪歪扭扭的,活脱脱像蚯蚓!

叶梨见他看不懂却又不停地看着,似乎想还想把她写的背下来,然后好找人解密……

叶梨心里面淡淡地笑着……

文艺复兴的画坛大师达芬奇,他独创的镜像字体,你一个古人能看得懂?

叶梨神情专注地写着,也不怕别人偷看。

另一边皇后派人汇报牧念尘的动静,却发现此女不仅大胆聪慧,而且颇有格局。

被自己留住了也能够镇定自若,毫不慌乱。

皇后依旧跟着一众贵女在赏花宴上品茗闲聊,却已然心不在焉了……

不久后,皇后以喝醉了酒为由,便告诉各位贵女们自行玩乐,她先行回宫休息。

众人齐声恭送皇后娘娘。

也有人悄悄地私语:“皇后娘娘,最近身体总是抱恙,是不是生病了呀?”

也有年长的一些老夫人调侃道:

“怎么就联想到了生病了呢?年轻人正是怀孕的好时候,嗜睡,易乏,易疲劳,这是有孕的前兆呢……”

在皇后娘娘听不见的地方,众位京圈中的妇人之间,又流传了一则消息。

而皇后李思玥自从离开了赏花宴的场地,便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她径直地走向水榭之中,哪怕是远远地看着凉亭中坐着的人,依旧坐如松柏,姿态端正,神色专注。

这样的人再配上那张脸,确实……容易惹得男人心神魂颠倒。

皇后身边的侍女说道:

“皇后娘娘来了,你怎么还不行礼?”

牧念尘似乎现在才发现,于是低头给皇后娘娘道歉:

“皇后娘娘恕罪,刚才我走神了,民女牧念尘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并不缺她这一声请安,何况她刚刚在大殿之上,傲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却谦卑地给自己请安。

这反差过于强烈,也不是一个常人所能行之事。

皇后问她:“牧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貌,也颇为自信,刚才在宴会上所言,让本宫也是大开眼界。”

叶梨谦卑地说道:“怎敢,皇后娘娘冠绝天下!跟皇后娘娘您比起来,我不过是一颗小豆芽!”

“民女哪里比得上您如明月一般高悬,让人心生敬仰。”

皇后见她牙尖嘴利,见人说人话,拍马逢迎更是一绝,冷哼道:

“相貌不错,这张樱桃小嘴更是能说会道,一颗心七窍玲珑,难怪惹得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叶梨见终于要切入正题了,赶紧进入正题:

“民女这都是平平无奇的姿色罢了。”

“怎能比得上皇后娘娘,能让北辰国的一国之君对你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千里迢迢来到天枢,只为见您最后一面呢?”

叶梨投下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震得皇后大吃一惊:

“你在说什么?北辰王怎么了?”

叶梨是恰逢每次都不小心撞破了他们的私会的,自然知道什么消息对于女人来说最是难熬……

水榭里,牧念尘状似说漏了嘴,她连忙捂住了嘴巴。

低低的声音支支吾吾道:

“哎呀,我应该保密的!”

“请娘娘就当没有听见吧,我答应过北辰王,绝不把他的真正心意告诉您的。”

皇后早已被她的话术勾得好奇心十足,她直接问道:

“本宫命令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梨掏出了小手帕,状似回忆道:

“这事,还要从北辰王受伤了开始说起……”

“北辰王受伤之后四处暗访名医,他找不到师傅,便把我秘密地接去了北辰,让我为他治疗。”“在治疗的时候,他经常昏迷,做梦都在喊着皇后娘娘……您的闺名……”

“再后来……我因为好奇便问了你与他之间的往事,北辰王说,他的心意从未变过……”

“只是他太爱你了,他不舍得让你为难,所以才一直让你留在了天枢国,不必背井离乡……”

“北辰王中毒之后已经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当时我给他开了药,叫他自己有什么遗愿的,要尽快完成!”

“没成想他便直接来天枢国了!”

“北辰王他这是想要在临死前,再见皇后娘娘您一面呀!”

叶梨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在为他们凄美的爱情叹息。

“北辰王身份贵重,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身受重伤,还命不久矣的事实,所以每每行动都是悄悄地找我治病的。”

“这事情我的未婚夫将军大人,他也是知情的。”

“所以刚才那些人的污蔑之语,我才不能够承认,但我也不能够暴露北辰王来找我的真实原因,若是泄露了一国之君将死……”

“恐怕……”

皇后听完心神剧震,她盯着牧念尘,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本宫怎知道,你说的不是假话?”

叶梨朗声说道:“假不假的有什么要紧?反正他是要死了。”

“要我是皇后娘娘,我才不会冒险去见他呢,都已经成为皇后了,谁还要去见一个将死之人呀。”

“他若是能够康复,不也最多就是个皇后嘛。”

“皇后娘娘,您如今可深得圣宠,这日子可比去当那样一个敌国的皇后来得好!”

叶梨一通输出,仿佛真的是在替皇后着想。

丝毫不愿告诉皇后,关于苏泽兰的病情。

只当他是个将死之人,让皇后不要再惦念了。

皇后看着她,良久,静默不语。

皇后李思玥说道: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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