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要沉寂了。”我感觉自己一阵头疼,那种熟悉的感觉告诉我,我该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我强忍着头痛对胭脂说道:“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论你是什么人,在生命的面前都是平等的,有了确定线索就打电话。”

胭脂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喝了一口。

我觉得自己头昏昏沉沉,可隐约中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这种味道夹杂在各式各样的劣质香水味和汗臭味之中,直击我的鼻子。而我的耳朵也逐渐接收到了外界的声音,轰隆隆的音乐声整耳欲聋,舞池旁的DJ正在打碟。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没有包装的玻璃酒瓶。

我一把抓过了酒瓶来往嘴里灌,却发现酒瓶早就是空着的了。

“胭脂,我喝了多少?”我将眼睛放在瓶口,使劲往里看着,透过厚厚的酒瓶,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坐在我对面。

“你最近长进了?连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了?”胭脂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哈哈一笑:“推理,最近我那个啰嗦队长说我推理能力大有长进。哈哈,其实是闻到你的酒的味道了。我原来也说过,你酿的这个酒啊,独一无二,有一种成熟女人的感悟在里面,香醇中带着苦,然后一苦到底,一点希望都没有。”

“你喝酒还能喝出人生感悟来?我的酒是成熟女人的酒,看样子你还喝过小姑娘酿的酒了?”胭脂问道。

我忽然想到了小柔调的鸡尾酒,说道:“当然,你的酒淡,味觉不敏感的人,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酒进了肚子里,舌头上才咂嘛出滋味来,就像是成年人的感情。小姑娘的酒,一入口就品的出酸甜苦辣来,感情充沛的很,就像是,嗯,就像是学生时代的感情。”

在胭脂还愣神的时候,我伸手拿过了胭脂前面的那一杯高脚杯的酒来,在胭脂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饮而尽。

“他妈的。”胭脂忍不住骂道:“好酒全让你糟蹋了,你以为喝水呢?”

我摆摆高脚杯:“喝酒嘛,喝的是心情,我就见不惯那些电视里装逼的,又闻又舔的,喝杯酒都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化学家在搞什么科学实验呢。”

“没品味就没品味,瞎扯什么谈?”胭脂冷哼了一声。

我将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上:“我个人理解的什么叫品味,你这一杯万把块的酒我喝了不心疼,超市里两块五一瓶的啤酒我喝了也不嫌弃。住一晚上几万块的五星级能睡得着,路边二十一晚的破旅馆也睡的香,你说对不?”

“你他妈的是不心疼。”胭脂看着高脚杯说道:“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我打了个哈哈:“几点了,我可能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你是不知道,我原来一直以为我就是个无业游民,可突然一天我就回归组织了,不知道是不是混社会的时候把脑子打坏了,很多事情都记忆的断断续续,不过好在我都习惯了。”

“都这么晚了?”我看了看胭脂手上戴着的手表:“回去估计快天亮了,我这要是让闫知著知道了,非得啰嗦我半天,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个忙?”

“你也要我帮忙?”胭脂的反应很大。

“怎么?”我挠了挠头:“谁也让你帮忙了?不耽误你功夫,麻烦把我送回去就行……”

胭脂摆了摆手,喊道:“你把我当你秘书了?自己打车回去。这地方又不是荒郊野岭的没出租车。”

“那你给我二百,不,二百三十二块五毛。”我对胭脂说道:“我上次回去,差五毛钱司机差点没把我衣服扒了。”

正当我死皮赖脸的和胭脂套近乎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旁边一阵骚乱,扭头看去,就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伙人,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留着寸头的男人,年纪大概二十七八,旁边还跟着几个马仔。

夏日天气炎热,几个马仔露出了胳膊,胳膊上满是花花绿绿的纹身。现在所谓的社会人有这么一种趋势,越是花花绿绿的越是小弟,相反能管事的反倒是比较正常。

我看着这群人用手拨开人群,看样子是径直朝着我们这里走来的。

“你认识?”我看着胭脂问道。

胭脂点了点头:“酒吧这种场所,鱼龙混杂,得和你们这种人打好关系,自然也得和他们这种人打好关系,所谓的黑白两道通吃,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做生意的人,当然是和气生财了。”

说话间,这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李建文啊,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玩了?”胭脂打了个响指,对一旁的服务员说道:“一会儿他们这些人要点什么,不需要付钱。”

“店里没什么事情,这不来你这里转转。”这个叫做李建文的人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我片刻,说道:“这位警官也在这里啊,看样子也是胭脂姐的老朋友了,上一次胭脂姐托我帮忙,也是为了帮助这位警官查案是吧。”

“我认识你?”我看着这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李建文,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这位警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过去了一个来月就忘了?”李建文说道。

我看了看这个李建文,耸耸肩:“不好意思啊,可能我一天见的人太多了,忘了。不过现在我没时间扯淡了,胭脂,借我三百块钱打车,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还?”胭脂指了指酒杯说道:“你知道你一口下去喝了多少个三百块?指望你还钱我还不如指望彩票中了六十亿。”

听到了我的话,李建文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子钱来:“这个好说,不就是想要个打车钱么,我给你,不用还。”

我摆摆手:“我又不认识你,这不成了贿赂了么,还是找我胭脂要吧,至少花的踏实一点……”

“滚蛋。”胭脂掏出了三百块来递给了我:“滚蛋吧。”

我接过了钱就要走,却是被李建文手下的几个小弟拦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李建文说道:“我送送这位警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警官姓宿是吧?”

“宿罪。”我摆摆手:“我也不知道我缺德爸妈是怎么想的,给我起了个这名字。”

李建文笑了笑,勾着我的肩膀就往出走,直到我们被人海覆盖,他才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对我说道:“我说这位警官,你说你一个警察不好好查案,一天泡在这种地方算是什么事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不要离胭脂太近了,你懂不懂?”

我推开了李建文的手:“你这是威胁我?”

李建文笑了笑:“我怎么敢威胁一个警察呢,这不是找死么?只不过话也说回来,你也不过是个小警察而已,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你说你一个小警察,不说别的,连三百块的打车钱都没有,你还图什么。你真不知道胭脂一个月赚的钱,恐怕比你十年赚的都多。”

“信啊,为什么不信?”我们已经走到了酒吧门口:“要不然她怎么买的起跑车?”

“那你还不明白?”李建文推开了门,带着几个小弟跟我走了出来:“你压根就配不上她,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意思你钱很多了?”我看着李建文说道。

囚禁岛酒吧的隔音很好,推开门走出来,里面的声音从外面几乎听不到。

“不算多,但是砸死你足够了。”李建文说道。

几个人把我围到了囚禁岛酒吧的一面墙壁,李建文站在我的对面。

“看你们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打手级别的,难道现在打手也能赚这么多钱了,行情变了?还是说除了打手之外,你们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靠在墙壁上问道。

听到了我的话,李建文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他贴着我很近:“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不要再找胭脂。虽然你是个警察,但是想要让一个小警察下岗,我们的招数很多的,你最好不要让我试。”

透过李建文的T恤领子,我看到他肩膀稍下一点的位置,一个特殊的纹身若隐若现。很多年前我还在混社会的时候,我见过不少纹身,在榆州市,道上的纹身是有规矩的,并不能乱纹,而李建文的这个纹身,我还真没见过。

像是一个骷髅,又像是一串佛珠,上面有几个窟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就离不开胭脂了。”我说道:“我这个人啊,从小就不爽别人让我怎么做怎么做,我偏偏要反着来,怎么样?”

我用手抓住了李建文的胳膊,用力将他的胳膊拉开,他也用力往回顶着,似乎要和我比拼一下。

我一把推开了他,说道:“混混就是混混,十年前我不怕被你们这种人威胁,十年过去了你们还是这一套,真他妈不新鲜。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以后天天找她。有种你动手试试,我们可以看看躺在地上的人是谁?”

说着,我径直往大街上走去。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到出租车行驶后,那群人依旧远远看着我。不过我倒是不在意,这么多年我结下的仇人不少,还没见过来复仇的。让我有些好奇的是,他身上的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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