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卡提星的深夜,生存区外伸手不见五指,一辆电动皮卡车没有开车灯,像一个幽灵般在丘陵间起起伏伏的土路上前进。
眼前墨黑墨黑,周围也是墨黑墨黑,坐在副驾上的拉泽无法预判路况,被悠得实在有点难受,趁路面稍有平缓,转头问道:“这么开能行么,何土伯?”
何土在黑暗中一笑,“再忍忍就到了。”
拉泽只好闭嘴,继续忍受着突然而来的颠簸。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小心总是没错。
又颠簸了一个小时,皮卡车驶及第一道电网的时候,前方总算是有了点亮,依稀能看到车前的道路情况。他感觉舒服多了。
十分钟后过了第二道电网,有越来越多的灯光出现,前面的道路变得平坦宽敞。皮卡车的车速也快了起来,一路畅通无阻,直开到封闭的天棚下才停住。入口的警卫也不出来检查,直接开启了电动门,把皮卡车放入了通道。
拉泽颇有点惊奇,“老泰这里戒备这么松?”
何土一笑:“从内层电网开始,咱们都过了三道岗了。如果不是事先打好招呼,连我都现在都得化成灰。”
拉泽吐了吐舌头。
驶出通道后,何土熟门熟路地将皮卡车驶入右边的一个停车库,示意拉泽提上两人中间的一个小保险箱,分头下了车。
一个穿着丝绸长裙的侍女已经在车库外面等候。她对二人点点头,也不说话,引着两人上了一辆高尔夫球车样的小电动车,驶向远处宫殿一般的主建筑群。
泰斯林的私人生存区里虽然没有人造天光,但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空气清新,道路两侧绿树成荫,到处可见喷泉,游泳池。
认识泰斯林快两年,这还是拉泽第一次进入他的私人宅邸。
要说这里有多豪华,还真比不上金沙丘赌场的私人会所。但想到这块地方的面积,他心里就感慨不已:妈的,发财要发到老泰这份上,才算是真的有钱。
那侍女在中央建筑群的宅邸前停下,打了个手势,领着两人从正门走了进去。宅邸里面的内装饰豪华奢侈,一点不输金沙丘。拉泽走了一会,突然发现两侧的壁灯上都嵌着黄明珠和蓝风珠,数都数不过来,不禁感慨道,“这也太阔气了。”
何土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解他的意思。
拉泽指了指那些珠币,然后问那侍女,“老泰怎么给你们发工资,每次从墙上抠几颗?”
那侍女笑笑,依然不说话。
拉泽讨了个没趣,嘀咕道:“把钱贴墙上,俗气,俗气。”
何土笑道,“人家根本就没从钱的角度考虑。”
“那从什么角度?”
何土道:“我告诉你你又想到别处去了。”
拉泽眼珠转转,想到何土也是异能者,于是不问了。
侍女一路领着二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又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把二人引入一个会客室。
等着他们的却是那个京纱织,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一丝不乱,身上一袭丝绸长袍,繁复的图案都是手工绣出来的,非常华丽,胸口开得很低,露出深深的沟壑。
怎么头上看着像个鸟窝?拉泽腹诽了一句,和何土一起坐在了长背沙发椅上,小保险箱靠在脚边。
京纱织扫了那个小保险箱一眼,眼波流转,对两个男人道:“泰斯林出去办事了。你们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好了。”
“呃?”拉泽有点疑惑。
泰斯林在电话里没提起她啊?拉泽看着京纱织凸凹有致的身材和玫瑰花苞般的嘴唇,心道这大波女人能知道钛素是啥?别需要我给她从头开始解释吧?
何土笑咪咪地说:“不着急,我们等七巧姐回来再说。”
京纱织闻言脸上有点变色,但马上压住了,微笑道:“那我叫人给你们准备饮料。”说完走开两步,低声对那个侍女吩咐了几句。
拉泽看到她转身的时候,嘴唇蠕动了一下。
哼哼,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转头看了一眼何土,却见何土只是正襟危坐,似乎什么都没察觉。
等侍女出去,京纱织走回来,问拉泽道:“你和娇娇处朋友呢?”
“嗯?你怎么知道?”拉泽正偷偷研究京纱织身上的香味是什么,被她这么劈头一问,有点楞。
京纱织腰肢一扭,“我和她是好朋友。”
“哦。难怪你们都这么漂亮。”拉泽虚应了一句,心道娇娇不会什么都告诉她吧?
京纱织嫣然一笑,“你的牌技很不错嘛,难怪娇娇能看上你。”
拉泽怎么听都觉得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牌技不好,娇娇根本看不上他。
虽然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但被京纱织如此说出来,却怎么琢磨都不是味道。
不过这是老泰的宠妃,他也不好反唇相讥,只好敷衍了一句:“还行。一直运气不错。”
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漂亮的侍女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大茶盘,上面是一套薄胎金边的茶具,优雅的瓷壶嘴上冒着丝丝热气。她刚要把茶盘放到拉泽面前的桌上,京纱织却开口道:“等一下。”
她走过来伸手到茶壶壁试了试温度,脸上突然一寒,抬手把茶盘掀翻,骂道:“不够热你就端上来!”
那侍女猝不及防,被飞起的茶壶砸中,滚烫的热茶泼在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刚要张嘴分辨,京纱织一把拧住了她的脸蛋,“你还敢顶嘴!”
那侍女满脸通红,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反抗。等京纱织放开手,她赶快鞠躬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却换。”然后俯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茶具,低着头走了出去。
京纱织似乎余怒未息,盯着侍女耸动的肩膀,对二人道:“这帮贱人,都被七巧惯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拉泽和何土只能点头称是。
一时再找不到话说,京纱织转身走到一个花瓶架前,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上面的鲜花。
经过刚才这一出,拉泽对这个女人印象很差,也就顾忌不上这是老泰的宠妃,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还别说,这女人身材还真不错,和娇娇有一拼。他心里评价着,眼睛盯着京纱织微微扭动的臀部。
她背上这个方布包是干嘛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卡玛诺?
听说卡玛诺里面啥都没有……
京纱织似乎脑后有眼,发现了他在偷窥,围着花瓶转了几个圈,腰肢扭得更厉害。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脸色一变,又骂道:“这么慢,真是讨打。”
进来的却是泰斯林和七巧姐。
京纱织脸色立刻柔顺下来,迎上去挽住了泰斯林的胳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客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声音嗲得让拉泽听了都心中一漾。
泰斯林咧了咧嘴,揽着她的纤腰道:“七巧有事,耽误了一下。他俩又不是外人,等等怕啥。再说,不是有你在呢么?”
京纱织好像这才发现了七巧姐一般,对她说道:“七巧老姐,人家可瞧不上我,死活不和我谈事,都等着你这个大管家。”
七巧姐微笑道:“我人老珠黄了,你跟我吃什么醋?让外人看了笑话。”
泰斯林帮腔道:“人家信任七巧也没有错嘛。”
京纱织无语,扭身对他说:“哼,将来我也跟外人比跟你亲。”话很毒,嘴唇却嘟得像一朵玫瑰花苞,薄薄的衣料下鼓鼓的胸口紧紧贴着泰斯林的胳膊。
七巧姐一点不以为意,对京纱织说:“纱织你赶快回去铺床吧。要不待会薇薇和戴安娜听到老爷回来,都冲过来,你又要烦心了。”
“我才不烦。”京纱织挺了挺胸,乜斜着眼睛问泰斯林,“今晚你睡哪里?”
泰斯林说:“当然是睡你那里。”
京纱织这才心满意足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扭搭着腰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