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老残突然从兜里掏出了那条水晶项链和一个蓝宝石戒指,对王楚斌说:“军红说她多半赶不及过来,让你把这个挂脖子上。这个戒指里面有个反重力结界,你感觉一下就能释放,万一急刹车,惯性能减小一点。搞定后再给整个车厢加持个屏蔽结界。”
王楚斌握着两件饰物,一时语塞。
拉泽看明白了,“嘿嘿,连定情信物都送来了啊,还是两个。”
老残接口道:“这可比定情信物重要。你准备学异能不?”
“当然不。”
“那跟我去前面抽烟。”老残转身就走。
王楚斌戴上水晶项链,凝聚起脑海中的火焰,一股能量从蓝宝石中释放出来,他感受着那股能量的图案,把自己的能量加持上去,小心地笼罩在引擎的周围。
那种异样的吸力让他费了番功夫,才找到合适的距离,把结界加持住。
定了定神,他把戒指放回胸前贴身的口袋。
一想起这戒指是怎么来的,心里就不知道啥滋味,但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手臂再次挥动,一个简单的能量流网络包裹住了整个车厢。
能多一点伪装是一点。
老残驾驶着大卡车缓缓驶出旧矿坑,迎着落日提速,车尾扬起的尘土拖出几十米。
拉泽卡着约定的最后时限给华老大电话,让他支付余款。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重新进入了沙漠的腹地。拉泽打了最后一个电话,通知华老大可以和泰斯林分手,交易正式结束。
从现在开始双方互不相欠,再出事情只能靠自己对付。
关机拔掉电池,拉泽反倒轻松了许多,戴上头盔,冲着耳麦说道:“残叔,斌子,那我先去睡会。”
“嗯。”老残应了一声。
“你俩辛苦了。”拉泽又道。
“去吧去吧,废话那么多。”王楚斌道。
他们约好拉泽第一班休息,王楚斌掌着高斯炮,老残开车。然后拉泽开车,老残掌炮,王楚斌休息。
如此三小时一换。
回程开始的时候十分无聊。车速只有六十迈,极目之处一片荒凉,除了偶尔可见的一些大石头和一堆堆垃圾,就只有弧度明显的地平线,和一直挂在西天的太阳。王楚斌虽然戴着墨镜,看久了也有点疲劳。
拉泽起来换班的时候,突然说道:“妈的,我想明白了。泰斯林本来就没打算要一千紫电珠。这甜点不但不免费,还是加倍付钱的。”
老残呲牙一笑,按下了巡航钮,让他扶住方向盘,两人交换了位置。等他坐稳,老残又翻过后座,去车顶把王楚斌换了下来。
王楚斌在后座上睡了两个多小时后爬了起来,摸了一瓶水灌了几口,把噩梦压住。
拉泽正一边开车一边举着个大可乐瓶子狂灌,看到王楚斌醒来,把可乐瓶子递了过来,“帮忙给喝了。”
王楚斌接过来闻了闻,灌了几口。
“赶快的,我憋不住了。”拉泽一边催他,一边解裆部的护甲。
“你直接尿进去不就完了?”
“我怕不够。”
王楚斌又灌了几口,把瓶子递了过去,对着手忙脚乱的拉泽嘘嘘了两声,然后偏过头去,看向车外。
太阳的位置稍微低了一点,他们应该已经开过回程的一半。周围还是十分平坦,尚看不到J生存区外的丘陵。
“残叔,那边有辆车。”拉泽眼尖,指着斜前方说道。
王楚斌拿起望远镜望去,看到侧面两公里处有一辆敞篷越野吉普,扬着沙尘,横切向他们的前方,速度明显比这车快。
看上面四个人的装束,应该是巡狩人。
“巡狩人怎么跑这里来了?”拉泽奇怪地问。
“拉泽停车。小楚能架起迷你炮不?”老残问。他一直用这种转轮机枪的昵称,minigun。
王楚斌摇下后座的玻璃,从门内侧扳起一个金属支架,稳稳卡住了M134D,瞄了瞄,说:“准备好了。”
“二百米。等我开火后射击,先爆司机头。”
越野吉普缓缓开近挺稳的大卡车,车上的四个巡狩人看到这边的枪口,也纷纷把枪架了起来。
啪!
越野吉普后面的蝶形天线突然断裂,三个巡狩人本能地抠动了扳机。
“啾啾。”差不多和高斯炮同时发射的速射机枪子弹洞穿了司机的头部,然后横扫过去,吉普车上血肉横飞。
这边几颗子弹敲在了大卡车侧帮上,乒乓作响。
拉泽扑倒在座位上,手里抓着一把沙漠之鹰。
又两声枪响,失去控制的越野吉普车轮胎被打爆,卧在了沙地上。
“开过去。”耳机里传来老残的声音。
王楚斌这才想起来,老残的高斯炮后来一直没再响。
“可以了。拉泽别熄火。”老残从射击罩走了下来,要过王楚斌的手枪下车,走到十几米外的吉普车前,逐个检视了一下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一个脑袋上补了一枪。
司机座位上的拉泽盯着反光镜,似乎连呼吸都停止。
老残不紧不慢地走到吉普车的后面几十米处,把那个碟形天线拾了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回来,对着后车架开了两枪,把天线底座揪了下来。
拎着天线和底座走回大卡车,他打开卡车车门,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后座,“拿罐燃料过来,小楚。”
王楚斌会意,下车从后面车厢里取了一罐燃料,走到吉普车边,把燃料均匀地洒在车身和尸体上,然后拎着空塑料桶走回老残身边。
老残把点着的雪茄往车上一扔,烈焰腾空而起。
看火焰吞没了吉普车,两人回头跑向卡车,从两侧跳了上来。
拉泽一松刹车,大卡车继续向前。老残钻回到车顶的射击塔。王楚斌摸了一块三明治,不紧不慢地吃着,眼睛扫视着前方。
拉泽一直从镜子里看着后面浓烟烈焰,脚下缓缓加速。
车速恢复到六十迈之后,燃烧的吉普车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王楚斌一眼,却没有说话。
王楚斌也没吭声,仰脖喝了一口可乐,把嘴里的食物送下去,抬眼望着前方单调的景色,心中暗自感慨。
自己已经不再是拉泽知道的那个充满正义感的热血青年。
拉泽和自己前后脚上的海卡提星,同样是三年的时光,他只是更拉泽而已。
而仅仅在两个月前,自己还是那个拉泽熟悉的王楚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