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不过就是一缕遥远的记忆而已,很多事情可能都记不太清楚。

可是李阳不一样,他整整在黑暗中活了三年,曾经能够看见光明时的一切,都像是电影一般,每晚在他脑海中回放。

所以,三年前的事情,几乎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也正因此,原本只是有怀疑的他,在多次向宋安宁确认之后,他终于确定,他的眼睛就是被害了。

而这个动手害他的人,正是庞运恒。

庞运恒显然也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至今都能认出李阳来。

也正是记得,使得他一直都不太想要去面对李阳,同时也没有帮他放在眼里,毕竟只是一个被他算计过的瞎子而已。..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李阳亲自逼问,这让他一时还真有些心虚。

但是,承认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几乎想都不想便摇头道:

“李阳,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之前就已经解释过了,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检验结果是真的。”

“就算检验结果是真的,但只要生病,就会不停的恶化,所以更加无法保证,最后的治疗结果会百分之百如预期。”

“三年前,你的眼睛就是治疗的途中恶化了,所以才导致后面的彻底失眠,可我也努力给你治了,治不好我很抱歉,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吧?”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呼吸已经平稳的庞运恒,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干脆强硬道:

“算了,人都是先入为主的,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你要怀疑我,依旧会怀疑我。”

“就这样吧!你信不信都随意,你不想给我儿子继续治,那我就让他去医院治,你不相信医院,我还是相信医院的。”

“当然,我非常感谢你刚才为我儿子做急救,医药费我这就给你。”

说完便从兜里面,拿出钱包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李阳:

“给你两百,够了吧?”

看到这两百块钱,李阳是真的气笑了:“原来你儿子的一条命,就值两百块钱,还真是廉价的很。”

“什么廉价的很?我这是按照标准给的。”庞运恒义正言辞的抬起头,掐着手指算道:

“医院的专家看诊费,一次也就几十块钱,那些中医专家按摩一次,收费也没有过百。”

“你刚才除了诊断之外,也就是按摩了一下,我给两百已经多给了,我都不要你找零了,难道还不够诚心吗?”

“你本来就没有医疗资格证,属于无证行医,你要是在乱收费,那可就违背法律了!”

“放心,我从不乱收费。”李阳耸了耸肩膀,结果那两百块钱,狠狠摔在庞志贤的脸上,满脸嘲讽道:

“这钱我不要了,我难得善良一次,就当是救了一条路边的野狗。”

“不过有一点,忘了说,我现在只是用按摩的手法,暂时限制住了你儿子体内的药性蔓延,但是我又没有给他用药,又怎么可能排除得了药性?”

“所以,等到限制时间到了之后,药效又会开始弥漫全身,到时候你儿子依旧得死。”

“当然,你也可以相信医院,可以去赌一赌,医院能不能保住你儿子的命。”

说完又伸出三个手指,一字一顿道:

“记住,庞志贤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神仙难救。”

说完便转过身,朝着旁边已经和宋安宁说好,先把女儿转院到人民医院的庄文豪道:

“我们可以走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庄文豪自然是没有二话,而且这个时候,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也拿着担架过来了。

抬起庄欣婷,就直接前往隔壁的人民医院。

至于潘炳贵,庞运恒倒是还想再邀请一下,但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又不是傻子。

到了这一刻哪里还会看不出来,李阳的医术是真的,那不用说,撒谎骗他的人就只有庞家父子俩了。

所以面对他的邀请,直接冷漠道:

“老庞,看在我们也算是老相识的份上,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做太绝,但并不代表我真的傻。”

“你如今能为了一点小辈的面子,就不顾我的身体健康,拿一份假报告来骗我,那你自然也能为其他事情骗我。”

“所以从今往后,咱们就别来往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也不希望有一天,亲自来给你戴上手铐。”

说完便直接转身,跟在李阳身后,一起前往人民医院。

甚至,就连洪伟林在犹豫了片刻,也跟着一起走了。

还是到了人民医院门口,李阳他们才看到洪伟林,不由问道:

“你跟着来做什么?”

洪伟林摸了摸有些假白的头发,眼珠子一转后笑道:

“这不是中心医院又不要我了,就想着重新找份工作嘛!”

宋安宁愣了一下,顿时满脸震惊道:“洪老医生,您是要来我们人民医院任职吗?”

洪伟林想了想,突然转头看着李阳,有些讨好的问道:

“小兄弟,你现在是常住在县里吗?”

李阳挑了挑眉,摇摇头道:“没有,我住在乡下村里。”

“哪个村?”洪伟林连忙又问道。

李阳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道:“隶属于彩云镇的桃酒村,一个很偏远的山沟沟里,你问这做什么?”

“桃酒村?”洪伟林皱起眉头,突然目光大亮道:

“我刚刚听她们叫你李阳,你是姓李的对不对?你爷爷是不是叫李朝河?”

原本还平静的李阳,听到李朝河这三个字,顿时抬起头来,满脸肃然道:

“李朝河是我的爷爷,他在我有记忆后,从未离开过桃酒村,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这……也不能说认识吧!”洪伟林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我家祖上也是行医的,不过医术很一般,也就能治一点头痛发热什么的日常小毛病。”

“后来我出生后,我父亲觉得不应该耽搁我,就在我十五六岁时,把我送到了‘杏林医馆’做学徒。”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你爷爷的,他当时已经出师了,是医馆里最年轻的大夫,是我曾经一度崇拜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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