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源，在这世间有个女子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嗯？”
越光北立马来了兴趣，时光磨灭了记忆，岁月抚平了棱角。
源自镇压无源之森起，便忘却了镇压前的种种记忆，他从不去想，只当亘古皆如是。
如今被一头远古凶兽提及，他竟然有几分感慨。
“那位女子风华绝代，世间万族，她却只在人族中寻觅，穿越一个个小世界，寻找一个名字中带源的人。”
越光北打断道：“现在叫越光北，不带源字，而且你怎么就确定那女子找的就是我？”
小男孩露出花痴表情，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道：“因为她描述跟你当年镇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哦，对了，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你镇压我的时候是少年身，而那女子描述中的是青年。”
越光北一口吸掉远古妖兽一半本源之力，小男孩直接趴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别装死，接着讲。”越光北很无情的踹了踹对方。
小混沌睁开一条缝看了越光北一眼，在发现对方在盯着自己时，果断坐了起来，委屈道：“原本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认为那女子跟你没关系，但现在觉得那女子有百分之九十八点五的概率是找你的。”
此刻血奴雪稚也带着香喷喷的食物来了。
这些食物无疑都掺杂了小混沌的妖血，可对于越光北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越光北啃了一口红枣，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风卷残云中，老枣树开始飞速枯萎，最后彻底死亡。
生命的价值便在于韧性。
向来四季如春的曙光山谷开始下起了雪花，这雪并非多冷，但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
“这是生命升华的天罚？”小混沌惊愕，他坐在地上一阵出神。
高等生命突破修为时生命升华迎来天劫并不会令小混沌震惊，但一颗酸枣树就不一样了。
虽然这颗酸枣树有点太酸了点，几乎把所有的属性都点在了变质酸上面，但归根结底这还是一颗得了造化的酸枣树。
按理说再修炼一百万年那还是一棵酸枣树，怎么就要升华了呢，这不玄幻啊！
抽芽生长，雪花如飞旋的死亡飞镖围绕新生的枣树幼苗盘旋。
往常不起眼的雪花在天劫的加持下变得极其可怕与恐怖。
“生命升华还需要天劫的吗？”越光北露出惊讶之色，他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劫，往昔他的极品根本不会遇到生命升华的天劫。
如今看到自然新奇。
小混沌突然有些心塞，不用生命升华的生灵只有两种，一种是平庸无能，另一种则是出生即巅峰。
小混沌是第二种，但是也经历了好几次天劫的洗礼。
如今听到越光北那好不做作的冷静声音，小男孩越发感觉有些牙疼了。
真是生灵比生灵，气死他小混沌了！
曙光山谷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中白衣少年越光北抬手借住一片雪，有些惊讶道：“也不是很凉啊。”
小混沌都要骂娘了，你一巴掌就把我拍到地里去，过了万年我才缓过劲来。
你的手是普通人的手吗？
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小混沌第一次觉得无形装逼很扎心。
骨头飞溅间，一座古山便堆积起来了。
雪雉眼中出现挣扎之色，这些可都是他同化人类的武器，可是如今却被一个人给吃没了。
他的功法很特殊，只能吸收同类人的寿命，而现在的他非人非妖，所以需要这些被小混沌血液侵染的食物来早就跟他一样的妖物，然后再一一吞噬掉。
原本的雪妖族是想造出一个吞噬人族的怪物，结果阴差阳错之下，雪雉成了妖物，为了能够使用得到的功法，雪雉只能多走了一步——把人类转变成妖物。
“不要…全吃掉。”雪雉双眼中有血丝，这些食物都是他的命，如今被吃光，他的内心都是绝望的。
越光北根本没看向雪雉，而是看向了小混沌。
小混沌本来想看看石源怎么面对，结果被盯上后立刻就不能作壁上观了。
“这跟我没关系。”
越光北虽然还吃着东西，但是双眼却始终盯着小男孩看。
小男孩被看得发毛，立刻加强了对雪雉的控制，然后雪雉便彻底失去了灵气，像是个活着的死物一般没了声息。
“能做到这一步为何之前不做。”越光北吃完全部，将目光锁定在小混沌身上。
这毕竟是一个野生祭品，有些反抗心思很正常。
但是，事情办不好越光北便很生气了。
两分钟后，小混沌面色苍白地捂着脖子躲在角落里画圈圈，他真的很委屈。
明明是远古妖兽，伏尸万里才是标配，随手掠夺一个村庄的血食才更符合身份。
可是呢，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委屈屈的面壁思过。
这绝对是他的生命大劫。
不过，好在这家伙应该会很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然这些年过去了，万族早就灭绝了。
他不是吃饱了沉睡，估计就要去镇守什么地方。
等他走了，他混沌大爷就回来了。
越光北没有理会混沌的小心思，他此刻正看向老酸枣树。
此时的红枣树已经变成了一个头戴绿叶的少年，少年面容沉静，就这么看着，大有几分文静书生的样子。
可是当少年一睁眼，那种韵味就彻底消失了。
“把白布带上。”越光北从衣服身上四下了一角白布，扔给了少年。
少年那双回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询问为什么，但越光北不想说。
小男孩回头一看，差点吐掉。
文静书生脸配上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竟有些惊悚之感。
这是无法言喻的惊悚，正如大红枣为何那么酸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造物主，您的命令就是我的天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摘下来了，可是，我应该怎么看路呢？”越光北想了想，然后看向了小混沌。
小混沌马上转过身去，他在面壁，他在面壁。
可是随着脚步的靠近，小男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那不成这个恶魔打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一个低等的植物妖吗？”小混沌很想反抗，但是他也明白，一点反抗，心底里那个潜藏的东西就会趁机出来吞掉他。
姑且把那个东西称为心魔吧，这个心魔可非同一般，如果被其趁虚而入，小混沌绝对会翻车。
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他的天赋在疯狂预警。
这也是他一直很顺从的原因。
一个无法无天叱咤风云的远古妖兽若非是遇到了比生死还严重的威胁，它们怎么可能如此安分。
嗜血残忍不计后果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啊。
“如果要取我的眼睛就来吧。”小男孩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越光北，此时他想通了，不就是眼珠子吗？再过多少年，他又能长出来新的。
他之前也只是有些不甘心，堂堂混沌竟然要把眼睛给一个弱小的蝼蚁。
越光北停下脚步，有些疑惑道：“谁要你眼睛？就算你再把眼睛瞪大，你的那双眼睛都不合适。我记得混沌有一种于混沌中造物的能力，现在给他额头上开个天眼吧。”
小混沌清澈的眼睛里出现了短暂的迷茫，然后瞬间醒悟过来，大喜道：“你不要我眼睛了。”
越光北一皱眉，小混沌便开心地跳了起来，他蹦蹦跳跳的来到蒙眼少年面前，然后在他额头上一点，混沌生气汹涌，一只竖瞳便睁开了。
但是当眼睛睁开后，小混沌便笑不出来了，还有些自闭了。
按理说，小混沌弄出来的眼珠子类型应该由他决定，可这眼珠子为啥还是这么独特。
“以后你就要红枫吧。”
越光北果断移开了目光，这个从他口中逃脱的枣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东西，不然混沌的力量就应该可以改变那只可怕的眼珠子。
倒不是说那只眼睛多么骇人，只是那只眼睛长得太过独特，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谁见过红枣上长了个眼珠子，那画面真的太美，饶是石源都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
“你还是用感知看路吧。”
“红枫感谢造物主赐名，您的命令就是我活着的意义。”生命跃迁之后，红枫的性格也变得年轻，有些无关的岁月记忆也被抹除，这也是生命跃迁后的福利。
经过几天跋山涉水，越光北终于来到了一片沼泽前。
不过很不巧的是，他们遇到了杀手内部的正面交锋。
是的，此刻正有两拨人在沼泽上生死仇杀。
这必将是一场无声的交锋，因为杀手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那就会分出生死。
根本不存在什么受伤或者断胳膊断腿的情况。
但是情况还是发生了变化，因为双方的领头人都出现了。
鬼影这边出现的是越光北熟悉的鬼村长，而另一方杀手组织出现的是一个黑袍中年男子。
“鬼影，你们过界了，那个凤头山的山贼明明是我们的单，你们说半就给办了，是要做什么？”
“不就是一个单吗？至于吗？大不了我们给你让出几个单子，但是前提是你们要把我们的人还回来，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