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霈提醒了他们这事可能和柳玲珑有关系,云漠也想起了那件事,但碍于连霈在场,他最终也没开口。直到离开连霈的房间,云漠才把大街上遇到柳玲珑的事告诉慕容泠风。
“你说她和暗娼在一起?你没看错吗?”慕容泠风惊奇的问,不应该啊,柳玲珑和暗娼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云漠就是不确定才不愿说出口的,“我只是觉得那巷子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很像她,具体是不是和暗娼有关系那就不清楚了。”
慕容泠风摸摸下巴,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云漠听,“柳玲珑,炎城第二世家柳家老爷柳钦的独女。她母亲便是海悦山庄的大小姐岳湘。话说回来,其实催眠术是海悦山庄的独门秘技,只是鲜有人知罢了。”
海悦山庄的名头可比柳玲珑大多了,“你是说这次的事件不是针对柳玲珑,而是海悦山庄?”那就更麻烦了。
慕容泠风点点头,“柳玲珑也算是给了咱们一个线索。你说那暗娼巷子里有什么?”
这云漠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快答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容泠风和云漠回到自己住的偏院,连霆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一见云漠和慕容泠风回来,他便殷勤地迎上了,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王爷、小公子,这是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慕容泠风看看云漠面上冷冷的,也不正眼去瞧他,似乎并没有与之交谈的意思,想想他们现在还住在连家,得罪连家的少爷总归是不好的。小公子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应酬,天知道她活了十六年都没做过这种事。“我们刚刚在三少房里针灸呢,今天连着针了两次可能时间是有些长。”小公子只能实话实说。
云漠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实在可爱,顿时心情大好。王爷心情一好,之前对连霆的偏见也少了些许,起码能拿正眼瞧他了,“你有什么事?”
连霆赶紧将背后的女人拉出来,送到云漠面前,“王爷,您看看是这人吗?要不是我再给您找去,您放心只要是在这岳家寨里的人,我都能给您弄来!”
云漠皱眉,“她是谁啊?”
连霆一愣,难不成还真是弄错了?他看看一旁不明所以的小公子,了然地笑了下,悄悄凑到云漠的耳边,云漠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闪,“王爷,这不是刚刚巷子里那个女人吗?”
云漠恍然大悟,这女人就是那个暗巷里的娼妓,刚才他的思维全放在柳玲珑的身上了,根本没注意那暗娼长什么样子的。现在知道了,云漠对连霆才降下去的厌恶感又冒了出来,火气蹭蹭往上涨,“你带她来做什么?”
连霆平日在最会察言观色,可到了王爷这,也不知是他急功近利,还是王爷的面部肌肉太过僵硬,以至于不熟知他的人看不出什么变化来。这话要是让慕容泠风听到了,肯定会反驳的。云漠不是面瘫更不是冰山,他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甚至厌恶的人才会给予这副表情。连霆没有听出云漠语气中的厌恶,反而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王爷初来乍到,连家的丫鬟可怕照顾不周,我这不特地给王爷找了个会伺候人的嘛。王爷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小宁可勤快呢!”他又轻声说了句,“若是王爷喜欢这种的,日后定将多替王爷寻些来!”
“本王不需要!把她带走!”此刻云漠是真的生气了,不仅仅是因为连霆侮辱了他的人格,最重要的是他家小王妃还在旁边看着呢!这像话吗?
慕容泠风却拦住了,“这姑娘看着挺精明的,留下吧!”
连霆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合着不是王爷喜欢的,是小公子看上了?
有外人在云漠也没落她的面子,等连霆走了,云漠立刻把慕容泠风拽到一旁,“你没事把她留下做什么?别跟我说是缺人服侍。你若是想要个粗使丫鬟和连夫人、老太君说一声,她们能不给?再说了,咱们能在这岳家寨待几日?连霈的病再有个三五日的就会好,到时候这岳家寨的闲事,与我们何干?你留下她,也不怕带些病来!”
慕容泠风笑着看他,“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是洁癖犯了?还是心虚了?云漠漠,你不会是真的看上这女人了吧?”
云漠气结,这小家伙的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堂堂南楚圣王爷怎么会看上一个娼妇?
连霆不懂得云漠的心思,慕容泠风可摸得透透的,见云漠双眼微眯赶紧讨好似的搂住他的脖子,“嗨嗨嗨,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就是觉得你这回反应有点大。我们刚刚还说要去查那暗娼呢,这不正好送上门来了,哪还有往外推的道理?云漠漠,你就这么不喜欢她?”慕容泠风试探地问道,若是他真的如此反感,她也能收起好奇心就此打住。云漠说的是,把连霈的时候解决完他们就可以撤了,这岳家寨是生是死与他们可没有关系。
“我喜欢得着她吗?”云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顺着小公子的,“你想要查那边查吧,只是注意些,我不喜欢你和她有接触。”其实云漠只是惋惜他只过了没几日的二人世界。这才哪到哪啊?就又插进来一位!
慕容泠风拍拍云漠的胸脯,“放心吧,你看我的!”
慕容泠风走到院子当中,小宁果然有眼力见立刻就迎了上去,面带笑意,略低下头娇媚地喊了一声,“公子。”
慕容泠风二话没说,上前抬起小宁的下巴,微微一笑,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抬手左右开弓抽了小宁十几个耳光。小宁当时就被她打蒙了。慕容泠风的掌风带着内力,岂是这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能够承受的?小宁鼻子里流出两道鲜血晕倒在地上。
慕容泠风甩甩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宁,呼出一口气,这样应该是行了吧。
云漠也让她给搞蒙了,人家小姑娘没着她没惹她的,怎么上来就开打?这得是有多大的怨气啊!王爷走到小公子身边拽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呢?手疼不疼?下次再要动手叫我来,不许伤到自己!”
慕容泠风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的!我是用内力打的,隔着掌风呢,没碰上。你不是说不让我和她有所接触吗?”
云漠看看她的手,确实没有红肿,倒也放心了。他瞟了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小宁,那张脸已经肿的老高,像个大猪头似的,“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一时半会儿估计是醒不了的。”慕容泠风脚步一转跳上了云漠的背,“给连霈连着扎了两个时辰的针,我都累了。云漠漠,架架,回屋睡午觉去!”说着还象征性地踢了王爷屁股两脚。
云漠怕她掉下来赶紧扶住她的腿,“你还真拿我当马骑了!”
慕容泠风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脸颊一口,“马儿哪有你帅啊!你把糖糖强多了!”可不是呗,糖糖能做的云漠都可以,还能给她做饭帮她买好吃的,当然比马强多了!不过,“云漠漠,我想糖糖了。”
“糖糖和绝影应该已经被送到楚京了,咱们上炎城拿到最后的冰虫草就可以回去了,最多两个月,你就可以见到糖糖了。”云漠安慰道。
慕容泠风嘟嘟嘴,“还要两个月啊!”
云漠把她背进屋里,放在床上,看小公子情绪不高也是无奈,慕糖糖不在,他也不能随手给她变出来一个啊,不过让她高兴高兴还是可以的。“看你蛮爱吃谷香楼的蟹黄包的。”小公子虽然是个吃货,但是她很少一样东西连着吃两天的,看得出谷香楼的蟹黄包很对小公子的胃口,否则她也不会吃了这么多天还念念不忘呢,“我和谷香楼的老板谈好了,他已经打算把酒楼开到楚京去了,等咱们回到楚京,你就可以天天吃蟹黄包了!”
“真的吗?”一提到吃,小家伙的注意力果然被带跑了,脑子里全倒是蟹黄包的画面,以后天天都有的吃呢,感觉好幸福!“那我得开发开发谷香楼其它的美食!以后回到楚京就有口福了!哈哈哈哈!”末了还不忘给云漠一个奖励,她捧着云漠的脸吧唧一下亲到了云漠的唇上,“云漠漠,你真的是太棒了!”
云漠也没和她客气一个前倾将她压在了床上,“还有更棒的呢,你要不要试试?”
慕容泠风狡猾地笑了下,刺溜一下子从云漠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展开夏凉被翻过身去背对着云漠,“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午安,云漠漠!”
云漠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王爷立刻扑上去把人抓过来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个够本才放开,他揉揉慕容泠风微肿的嘴唇,不觉叹息,“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正餐呐?”
“猴年马月吧!”慕容泠风气鼓鼓地说道。
云漠却点点头,掐指算着,“今年是羊年,明年就是猴年了,马月的话……”
慕容泠风气得捂住他的嘴,“睡觉,睡觉!不要再打扰我了!”说完便一头扎进云漠的怀里闭上一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漠听着小公子均匀的呼吸,想来她是真的累了。云漠并不很困便抱着小家伙躺在床上,想着这几日岳家寨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看似毫无章法,却都有意无意地和海悦山庄扯上了关系——岳家寨是海悦山庄的地盘;者家属在海悦山庄闹事;真正的采花贼就是海悦山庄的小姐;而张道士用的起死回生之术也是海悦山庄的独门秘术,催眠术。就连连家的三少爷也一样,本来以为他只是家族内斗,可他偏偏又和海悦山庄的柳玲珑扯不清楚,那么很有可能他这次中毒也是幕后黑手计划里的一部分。
因为对连霈和柳玲珑的喜欢,云漠主观地将海悦山庄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面,潜意识里不断地为他们找借口洗刷冤屈——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海悦山庄所谓,只是一个圈套,那么幕后之人设下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他有更大的计划?而在这其中,院子里的暗娼又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云漠低头瞧了眼睡着觉还不忘嘟嘴扮可爱的小家伙。慕容泠风对小宁似乎很是怀疑,或者说她已经发现了什么,看来小宁是很关键的一步棋。
王爷想着想着,也开始有了困意,美人在怀谁乐意动脑子想这些?色令智昏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两人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院子里接二连三地传来响声,他们才慢慢地转醒。慕容泠风爬起来茫然地睁着大眼睛,显然是还没从睡梦中彻底醒过来。不过,王爷的警觉性就很高了,他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马上意识到可能是院子里的那个女人醒过来了。他拍拍慕容泠风的脸颊让她清醒一些,拉着她到了院子里。
小宁的脸被慕容泠风打肿了,连视线都模糊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刚走了没两步又摔倒了,如此往复了多次碰碎了院子里不少花盆,她自己身上也有被割伤的地方,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不过疼痛倒是让小宁迷糊的头脑清醒了稍许,只是,她还是闹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慕容泠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戴上一次性手套,拉着小宁坐下给她清理伤口止血包扎,小宁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视线逐渐清晰了,她反复的思索着,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她并不认识。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她虽然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坏人,尤其是这个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她下手那么轻柔,不禁让小宁的心底泛起一片涟漪。但是生活带给她的教训让她不得不时刻警惕着,对她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来说,这世上还是坏人比好人多,起码她见到的就是这样。
云漠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宁的眼中闪出茫然,“我不是在家里做工吗?好像是有人来到了我家,然后……”小宁使劲拍拍脑袋,好像是三四个男人,她去给他们开门,可开门之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呢?她怎么好像都不记得了?“对了,那些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