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询死了?
宋怀瑾心底忽然沉下去,欣喜回京的感情一时找不到寄托,对着宋怀言心口就是狠狠一脚。
宋怀言猝不及防,踉跄的倒在地上:“父亲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宋怀言依旧在笑,那笑声越发恐怖,她乐不可支,却难以掩藏心底的痛苦:“你想知道吗?求我啊”
她从地上爬起来,瘦骨嶙峋披头散发,越发没有人样:“谁让宋询他非向着你呢?被我杀了是他活该!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团聚!”
宋怀瑾终于被激怒,她伸手拔出腰间带来的匕首,一刀狠狠刺进宋怀言的手掌,钻心的疼痛袭来,宋怀言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宋怀瑾,你很恨我吧?”她笑着:“我杀了你未出世的孩子,还差点把你困死在京都,可是你杀了我能怎么办呢?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宋怀瑾面色涨红,一刀刀狠狠刺下去,快把宋怀言的手掌剁成一滩烂泥:“告诉我,父亲在哪儿?”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宋怀言疼的呼吸不畅,身体飘摇好几次差点死过去,可是当着宋怀瑾的面,她不能这么快的死。
“宋怀瑾,你这一辈子注定失败你注定救不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注定找不到那死去了的宋询!”
宋怀瑾低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隐忍。
倘若真的杀了宋怀言,她就真的什么也找不着了
她不能愤怒,宋怀言现在就是瓮中之鳖,她有足够的手段折磨她说出真相。
终于,她收下匕首,缓缓起身,一把拎起宋怀言对着外面的人道:“把丞相府和皇后宫里伺候的所有人都给我叫到这里来,立刻,马上!”
“是。”天战山庄的士兵们得令,不消片刻,便把一群丫鬟小厮太监婆子全部齐齐聚到了这里。
宋怀瑾没有再生气,而是把宋怀言绑在了椅子上,堵上了她的嘴巴。
下人们看了看宋怀言苍白的脸色以及血肉模糊的左手,当即给宋怀瑾跪下齐齐行礼。
看见皇后这个样子,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明日就是陆锦宸的登基大典。
宋怀瑾站在宋怀言身边,再次拿出匕首,对着宋怀言的胳膊,手起刀落,削下来一块肉。
宋怀言闷闷的叫声被堵着嘴的绢帛隔绝,听起来越发让人心惊。
“你们没见过凌迟吗?紧张什么?”
宋怀言的话没有起到任何鼓励的作用,反而让众人更加恐慌,之前宋怀瑾被困京城,他们没少帮着宋怀言欺负她。
现在她杀了回来,他们也将再无翻身之时,看着宋怀言便能预见自己的下场,那搁在宋怀言身上的一刀刀,比割在他们自己身上还狠。
宋怀瑾没凌迟宋怀言一刀,众人的心也就跟着被凌迟一刀。
众人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滑下来,然而他们连伸手擦汗的勇气都没有。
宋怀瑾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开口问:“你们谁跟宋怀言最久啊?知道她把丞相藏在哪儿了吗?”
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没关系,你们不说,我就随机杀一个人,总能有说实话的,不过先说好,奖罚分明,若是你们告诉我满意的答案,你们也会有称心的结果。”
女子的话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怒气,却让众人伏地跪的更低。
“那个你。”宋怀瑾伸手随便指了一个小太监:“你知道什么线索吗?若是不知道,就杀了。”
“我我知道!”那小太监眼睛哗哗的往下淌:“丞相他已经死了,被皇后娘娘毒死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可是生死面前,只好把这唯一知道的一点消息和盘托出。
然而,她看见宋怀瑾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黑了一层,那双好看的杏眸里满是杀意,叫人看了从皮骨一路凉到心底。
“好,放走。”宋怀瑾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心头一震。
见到那小太监扬长而去,众人妒羡无比,一个跪在最前面的小宫女伏地大哭:
“奴婢只是在丞相府当值,也只是管些洗衣烧水的杂活,实在不知道什么别的消息,奴婢只记得,那一日有人把一个大箱子从东门抬了出去,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相爷”
宋怀瑾没听一句,面色便难看一分,她还是忍着道:“好,放走。”
眼见那小丫鬟离开,众人彻底放开了,真假参半的一言一语中,宋怀瑾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可靠的消息。
宋怀言杀了宋询,把他的尸体藏在了太后宫殿里的冰窖里。
那也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下得去手?
宋怀瑾得到了消息,便放了所有人,那些人临走时各个面上带着死里逃生的欣喜。
“等等,春桃,碧溪,你们两个留下。”宋怀瑾话音一起,众人纷纷一愣,没被叫到名字的,慌忙连滚带爬出了丞相府。
春桃和碧溪被天战山庄的人堵在门口,颤颤巍巍的转身:“怀瑾先生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们是帮着宋怀言出馊主意,想尽了各种害我的方法,对吗?”
两个丫头浑身一震,连忙跪地磕头:“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皇后娘娘她逼我们,都是皇后娘娘”
“都是她?”宋怀瑾说着从桌上翻出两把水果刀,一人一个递给了春桃和碧溪:“你们来负责凌迟,若是杀不够一千刀宋怀言死了,你们就跟着她殉葬。”
春桃胆子小,话未听全,便向后倒去,却被盛怒的碧溪扶住:“你个废物,现在昏了,我们都得死!”
春桃含泪接过刀子,跪走到了宋怀言面前,颤颤抖抖的挥刀,却如何也削不掉一块肉,看着那淋漓的鲜血,好几次差点昏过去。
宋怀言浑身疯狂颤抖,她努力吐掉了口中的绢帛,想要咬舌自尽结束这痛苦的折磨,可是却被宋怀瑾提前发现,捏住了嘴巴,只能反反复复忍受着。
她从来不知道,死什么时候还能变成一种奢求。
宋怀瑾冷漠的瞧了瞧那肿胀的舌头,再次用绢帛塞住:“宋怀言啊,你知道吗?你现在受的苦都是为你那好妹妹宋怀玉受的,她罢了我的指甲,把十根钢钉贯穿了我的手掌,我的手到现在都不太握的好重物,不仅如此,她还要将我凌迟了呢。”
“不过既然她死了,这些罪你就替她受着吧,到了阴曹地府记得找她索命啊。”
宋怀瑾话音不大,却如洪钟一般灌入宋怀言的耳朵,不知道是谁划了一刀,她再也受不住,咬紧了绢帛昏死过去。
“第六百四十五刀”
“不用数了。”宋怀瑾伸手探了探宋怀言的鼻息:“她已经死了,你们两个,就给她殉葬去吧。”
春桃那一刀还没割下去,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向宋怀瑾,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模样。
宋怀瑾手起刀落,匕首迅速划破两人的喉管,就像抛开那离开京都前血淋淋的一幕幕。
孩子的死,安奕的死,宋怀瑜的死,一幅幅画面闪现在眼前,逼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
所有的一切,终于有了一个了断。
天刚破晓,微风送暖,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不远处,有官员快步赶来,手里的红木托盘上放着一见暗红色的官服。
他看见宋怀瑾身后的“刑场”明显一愣,随后伏地道:“怀瑾先生,这是陛下给您定做的官服,登基大典要开始了,他让您提前收拾收拾。”
来人本来不服气宋怀瑾一个女子为相,可是看见这个房间时,才知道宋怀瑾和陆锦宸一样,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宋怀瑾接过那衣衫,往外走了两步,吩咐道:“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吧,本官要去迎接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