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撇撇嘴,看着战耀一路带着白素染走,继续坐在席上吃饭。

战耀似乎想安抚一下白素染,后来却发现自己连个水果都剥不好,只能微微蹙眉看向宋怀瑾,似乎在说“你来帮忙剥个荔枝”。

可是如今,就算把宋怀瑾打死,她也做不出给白素染剥荔枝这事儿。

因为那背叛是血淋淋的事实,任谁都无法忍受。

别人的伤害她可以原谅,但是白素染不可以,那毕竟是她一步一步从乡下带出来的,倾心相对的人。

她不情愿的拿起一个荔枝,放下时却不小心划到了一旁的水果刀,“哎呀,我手受伤了,我去找一恒拿点金疮药啊!”宋怀瑾笑了笑,故作疼痛的离开。

白素染半天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落到这下场也是活该。

她叹了口气,伸手拿起宋怀瑾没剥完的那半个荔枝,剥好递给战耀道:“吃吧。”

战耀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吃,吃下去的时候,眼泪也同时涌出来。

她看着宋怀瑾,虽然经历了京城那么悲惨的事依然笑嘻嘻的站在赵一恒身边,她终于相信是自己错了。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事到如今,还哪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能呆在天战山庄,她要跟宋怀瑾走,要跟三皇子算清楚!

夜色寂静,宋怀瑾点完要带走的兵,已经是子时。

她伸个懒腰,对着满天星辉发了许久的呆。

她这一走,是不是就看不见赵一恒了

恍惚间,思绪又回到了从前街上,她救了那个挨打的少年,从此便没有再分开过。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总是嫌相聚的时间太短,分别又来的太匆忙。

“怀瑾先生,庄主找您!”不远处,刘步秋叫了一声,宋怀瑾便跟了过去。

此时的春风已然微暖,吹在宋怀瑾身上,却让她感觉有些清冷。

走到赵一恒房间时,宋怀瑾便看见他支起了暖暖的小火炉,对她温柔一笑:“怀瑾,来喝茶。”

“嗯。”宋怀瑾点头落座,顾及到他笨手笨脚,还是决定自己来。

她一边温上茶,一边有一腔没一腔的跟赵一恒答话:“我已经把你每日的药都告诉刘管家了,到时候记得按时喝药,伤筋动骨一百天,按照我的方子也得百日之后才能站起来,千万不要逞强。”

“嗯,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你带上。”宋怀瑾伸手递给他一个印章:“日后若要寻人给我写信,记得盖上这个红戳,我就会知道是你了。”

“嗯,我记下了。”

“还有,等你能动了,若是受了欺负,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安陵,日后我每去一个地方,就给你写封信,遇到不懂的事,来找我就好。”

“嗯,我懂。”

“还有”

“怀瑾,我让一玲跟着你。”赵一恒认真的看着女子,“一玲她自小聪慧,一定会帮上你不少忙。等你忙完了,记得逢年过节,过来看我。”

“好。”

两人一直说了两个时辰,茶没了,宋怀瑾就换上了酒。

所谓酒,度数倒也不高,天战山庄用来陪话用的,如今权当是消磨时光。

她的酒量虽然一直不太好,但是小酌几杯还是没什么问题,所以她没考虑到赵一恒的酒量。

不过两杯,赵一恒便迷迷糊糊的靠在她身上吐泡泡。

宋怀瑾:“”

看来,一恒少爷不适合喝酒,这一点也得跟刘管家交代清楚。

“怀瑾”赵一恒软软趴在宋怀瑾身上,不愿起来,一向清明的嗓音此刻温温软软,多了些撒娇的意味。

“怀瑾,陆锦和他经常告诉我什么是喜欢。”他醉醺醺的道:“我其实一直也弄不明白,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离不开,就是放不下!

所以怀瑾,我喜欢你。

等我好了,我就去找你!”

宋怀瑾朦朦胧胧的听着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心悸,喜欢这个词太朦胧了,它不像爱,那么大胆,那么直白。

可是若是有一粒种子播下,便会生根发芽,搅的人心神不宁,进而越发抓心挠肺。

赵一恒的喜欢,太过澄澈完美,她不想多想也不想染指。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一辈子好好对他。

“怀瑾,陆锦和她真的不喜欢我们了吗?”赵一恒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孩子气的哭起来:“可是我们之前明明,明明很好的。”

“一恒,你喜欢陆锦和吗?”

“喜喜欢”赵一恒迷迷糊糊的道:“怀瑾,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我有些想她,可是”

他神色一顿,忍不住哽咽道:“可是她好凶,她好像不想跟我们一起玩了。”

“我尽量。”宋怀瑾就这样抱着赵一恒,抬眸便能看见漫天星光。

她记得自己之前还说要给赵一恒摘星星,如果陆锦和就是那颗星星的话,那她一定会努力去摘的。

后半夜,宋怀瑾把赵一恒安抚睡下,才出了房间,一出门,便看见白素染跪在她面前。

春日里,白素染的小脸冻得通红,看起来莫名多了些可怜,因为长时间跟着三皇子,她的音色已然改变,多了些女人的柔弱:“姐姐。”

这一声欠了多年的姐姐,一叫出口,宋怀瑾第一感觉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心酸,令人难以接受的心酸。

曾经也是好好的,她和白素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想干什么?”

“姐姐,我错了,您带我下山吧,带我回安陵吧,我想去看看家,我们的家。”

宋怀瑾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家?可是那里早已经换了模样,正如你我。你留在这里,战耀不会虐待你,反而把你当朋友,不比跟着我受罪强?”

“姐姐,我不甘心。”白素染哭着向前跪走了几步,扯住宋怀瑾的衣角:

“凭什么?凭什么三皇子他用得着我的时候百般温柔,用不着的时候就能转手送人?!”

她本以为自己寻得一生挚爱,可是看着三皇子妻妾成群,当初与自己的山盟海誓怎么看都像个笑话。

“可我没有什么义务帮你。”宋怀瑾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拒绝,她虽然可怜白素染,但是,并不能原谅她。

“姐姐,我们我们之前明明很好的。”白素染哭的越发凶起来:“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宋怀瑾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是我的错吗?白素染,你变成这样,我们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

这些话,她本来不想说出口,可有些话就是这样,一旦打开了闸门,就再也改不回去:“许多年前,你想杀我的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们变成今天这样,我有什么错?!”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白素染哭成了泪人:“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嫉妒你,更不该陷害你,我错了,你带我回去吧,放我回去自生自灭也好。我只是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思索片刻,宋怀瑾清醒过来,她垂眸看了一眼白素染,多年过去,心口处还是会隐隐作痛,还是会为她感到惋惜。

终于,她叹了口气:“好,你跟我走吧。不过,到了安陵我们就分开,我不会带你去城主府的。”

一见宋怀瑾松口,白素染差点一下子跳起来,她感激涕零:“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赶紧收拾东西吧。”宋怀瑾看了看东方天际渐渐泛起的白色:“我们该出发了。”

“是,好,我这就去。”白素染立刻站起来,去跟战耀告了个别便跟着宋怀瑾离开。

后来,宋怀瑾收到刘管家的信,才知道赵一恒知道她走后大哭了一场,随后悟到了一个道理——人生的每一场重逢收拾为了别离,而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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