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叱列邵,杀啊啊啊啊啊!!!!”
厮杀声此起彼伏,宋怀瑾连忙鸣钟收兵,叱列邵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挥舞着血滴子向宋怀瑾奔袭而来。
宋怀瑾灵巧一个侧身,擦着发尖躲过了叱列邵那致命的一击,随后纤腰水蛇而弯,直接挥舞手中的长剑,狠狠抽在了叱列邵的腰上。
叱列邵一个机灵没躲过去,直接被抽下了马匹,马受惊的嘶鸣,不安的猛然抬起前脚眼看就要把地上的叱列邵踩死。
叱列邵立刻翻过身去,结果刚刚翻出马蹄的范围立刻就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刀锋锋利而冰凉,因着狂风发出阵阵嗡嗡的清脆声响,仿佛已经安耐不住叫嚣着要取他项上人头。
叱列邵不敢动,只能侧目看了看那明晃晃的刀上映出的半张人脸——叱列锋!
他回来了啊!
叱列邵的心当即“咯噔”一声沉了下去,脸色由惊恐渐渐转成了毫无生气的面如死灰,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自己败了!
宋怀瑾翻身下马,低头笑看叱列邵:“我说大皇子,记住,不要愤怒,愤怒会降低你的智慧!”
叱列邵没有理她,只淡淡道:“你们要审讯我吗?”
“要不直接杀了,省得夜长梦多。”宋怀瑾站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建议道。
叱列邵虽然面如死灰,但说话句句沉稳,竟然让宋怀瑾也一时分辨不清他的情绪。
空气出现了一刻毫无征兆而诡异的静默,良久叱列锋抬头,若有所思的问道:“宋怀瑾,听说你家陆锦宸也病了,似乎还跟万毒阁有关?”
宋怀瑾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仿佛那一下置身虚无,她瞳孔骤然张大,半信半疑的看着叱列邵却是一言不发。
“看来果然没错。”叱列邵自信道:“怀瑾先生只身涉险,帮叱列锋夺回王位,不就是为了帮你的六殿下肃清障碍吗?”
原来,这才是宋怀瑾毫无理由帮他的原因。
叱列锋微微愣神,忽然想明白了这个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有些许失落,就好像你自作多情的围着一人转,那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好根本就与你无关。
“怀瑾先生,你让叱列锋把这把刀拿开,我就告诉你解药藏在哪儿好不好?”叱列邵依旧语气平稳,说的宋怀瑾心脏狂跳。
她忍不住握了握手,指甲几乎陷进掌心里,盯了叱列邵的眼睛片刻,似乎想从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然而只是徒劳无处寻。
江彧说这种毒没有解药的,为什么难道真的要相信他吗?
不信吗?那陆锦宸怎么办?他那个样子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良久,宋怀瑾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几次犹豫道:“叱列世子,我我想”
“好!”叱列锋很是信任宋怀瑾这个盟友,直接一抬手把大刀带离了叱列邵的脖颈。
叱列邵缓缓站起来,嘴角带着古怪的笑意,忽然发疯一般下了死力气轮起了他在地上的血滴子。
直到后来宋怀瑾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把那血滴子转起来,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叱列锋的刀已经穿透了叱列邵的胸膛。
而叱列锋,那传说中俊美无比的草原世子,直接挡在了她面前用手臂为她扛下了血滴子那致命的军医。
浓重的血腥味并没有被狂风疏散,着了魔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宋怀瑾鼻子里钻,一寸寸侵蚀着她的心智和神经。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转瞬之间,宋怀瑾深呼吸好几下才反应过来,立刻对后面吼道:“快来军医给叱列世子疗伤!!!”
只有叱列锋注意到,她此时的声音是颤抖的,而且还带了许多不能自控的变声。
铁血男儿难得说一句安慰人的话:“怀瑾,六殿下会没事的,不必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宋怀瑾呼吸依旧不平稳,尚且没从刚才惊心动魄的几句话和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但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心放的平稳一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回了自己的声线:
叱列邵死了,谢扬的阴谋也只能从一个小小的雪舞查起了。
还有陆锦宸的解药
宋怀瑾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叱列锋伤好之后,她也在胡族草原住了一段日子了,是时候该出发去京城了。
叱列锋重掌草原的庆功宴办在今日。
宋怀瑾被半拉半拽着被叱列锋带进了营帐和庆功酒,一场酒席下来,她几乎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只顾自己喝酒,而那烈酒入喉却毫无滋味。
别说是酒,就算是如果把辣椒跟盐水兑在一起搅和搅和宋怀瑾也感觉不出有什么滋味。
雪舞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混到了酒席间,悄悄靠近宋怀瑾得意洋洋道:“宋怀瑾,你看,你只是战争时有用放到现在,根本没有人愿意看你一眼。”
宋怀瑾:“???”
雪舞抬手,骚气的一仰头将手中酒轻轻灌下去,唇角还带着酒滴一路顺着脖颈滑到锁骨,不禁让在场男子纷纷唏嘘。
“你看,大家都在为我喝彩,你不就没人要了?”雪舞唇角带着讥诮的笑意,忽然靠在宋怀瑾耳边道:“不过国舅爷还真有话让我带给你。”
宋怀瑾眉梢一跳,莫名的紧张感瞬间侵袭全身让她绷直了脊背,警惕的望向雪舞。
雪舞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借着酒香直接一点宋怀瑾的唇角:“我就喜欢看你手足无措的样子。”
“少废话,谢扬跟宋怀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还想干什么?”宋怀瑾不动声色的轻声开口,仔细听来依然能辨别出那发颤的声线。
雪舞有些不自知,依然趾高气扬道:“国舅爷说,你对他来说很有用,想邀请你去京城做个皇帝,到时候你不就沦为那些人的掌中之物了吗?哈哈哈,宋怀瑾啊。”
她笑的越发得意:“你说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六殿下是会保着你,还是会杀了你啊?”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宋怀瑾脆弱的神经,全身气血上涌,顺着神经末梢攀上混混沌沌的大脑,一伸手直接将雪舞掀翻在地,“说,谢扬究竟让你干什么?解药在哪儿?!”
“呦——好大的气性啊!”一旁的胡族女子忽然开口,警惕的看向宋怀瑾。
那女子有着深邃的眼窝,梳着一头的麻花辫,着一身鲜红色骑装,看起来格外利整。
正是叱列锋的妹妹叱列羽,在胡人心中那是最美的存在。
宋怀瑾转眼扫了一眼叱列羽,这小姑娘仿佛天生仿佛天神受到过长生天的洗礼,眼睛顾盼神飞,灵艳动人。
可是性子却不是一般的烈。
叱列羽站起来看向一旁的宋怀瑾,分明认定了是她故意伤的雪舞,眼角眉梢满是不悦:“怎么?怀瑾先生这么厉害竟敢打我草原世子妃?
我告诉你,您是帮了我哥哥,但是您要是认为凭着这一点就能在胡族为所欲为的话,那先问问我手里的血滴子答不答应!”
雪舞一见叱列羽着急了,嘴角笑意更盛,立刻把脸埋在一个众人看不见的弧度里:
“羽妹妹别生气,先生应该是喝酒喝得尽兴了,没有想真的推我,别生气。”
“哼!”叱列羽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一把血滴子甩向宋怀瑾。
宋怀瑾思绪混乱,靠着本能躲过几招后,正准备走,去见叱列羽已经被叱列锋拦了下来。
“阿羽,你闹够了没有?!”叱列锋面色不悦,道:“先生是客人,岂能让你说打就打,看来我是平日里太宠你了,你都忘了什么叫礼节!!!”
叱列羽不明所以,她并不知道叱列锋从开始去天启王朝京城交易战马后经历的种种,只是知道在她的眼中雪舞一向是柔柔弱弱的,而这个所谓的宋怀瑾,陆锦宸的王妃兼谋士,才是一次次意图吞没胡族一统天下的罪魁祸首。
“你”叱列羽满眼很怒指着叱列锋:“你鬼迷了心窍吗?难道还要帮着这个外人?!”
“公主好大的气性。”忽然,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宋怀瑾心下一震,猛然抬头,正见陆锦宸带着一队北疆驻军迎面走过来:
“本王常年与胡族互市战马,本王的瑾妃怎么就成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