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宋怀瑾直接提问,不想跟她多费半句话。
“是,是你走丢了,在大街上流浪,我看你可怜,才把你带”
“说实话!”
感觉到那小刀剥离着自己的皮肉,刘妈妈又惊又恐,立刻改口:
“四某天我在街桑看你好看…就就就找…了人给你下药,把你骗到这里让,让你给我接客的”
由于恐惧,刘妈妈说话越发不利索,一句完整的话磕磕巴巴说下来还有几个音没说对。
宋怀瑾并因此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追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这是冠梁城,凌春楼。”
冠梁?
宋怀瑾微微一愣,这不是天启王朝的城池名啊!
难道是她之前一直困在京城和安陵,太过孤陋寡闻?
但是,她搜肠刮肚,确实也在脑海里寻到一处叫冠梁的地方——前天澈王朝首都,冠梁。
不会吧?系统又把她送回天澈国灭之前了?
这也太扯了!
宋怀瑾极力摇了摇头,想要排除这个想法:“现在是多少年?”
“天澈王朝离北第二十二年。”
离北第二十二年,离北是宋怀瑜当政时的年号啊!
宋怀瑾越听越不明白,只好用脑电波迅速打字输入系统
【007?这是怎么回事,快出来解释一下!】
系统应声响起【自天澈国灭后,李太师奉宋怀瑜之命率部北迁,定居玉关山北,定城名为冠梁,沿用旧时习俗,采用天澈纪年法。】
国中之国。
宋怀瑾微微一惊,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宋怀瑜多么冷漠无情,他的智慧,才华和考量,确实无人可及。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③“系统,重复一下任务。”
【夺取陆锦宸手中玉玺,在冠梁登基为王】
陆锦宸…他也在冠梁城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宋怀瑾依然控制不住的身躯一震,开始在心底默默计算时间。
她“死去”的那一年,宋怀瑜正好十七岁,也就是离北第十七年。
离北二十二年,那就是她“去世”的五年后。
陆锦傲登基五年之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赵一恒,宋询,白素染,都各自在哪里?
陆锦宸…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宋怀瑾内心激荡,又喜又惧,她喜于自己没有失忆,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同样也惧怕知道自己如今的立场,害怕听到自己在意之人的噩耗。
宋怀瑾努力呼吸几下保持镇定,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小刀。
刘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双脚都在颤抖,她试图慢慢蹲下身子缓解一下身心的剧烈不适,却被宋怀瑾接下来的一句话吓的直接一P股跌在了地上。
“我去接待李太师。”
宋怀瑾的话轻飘飘的落在刘妈妈头顶,如一道惊雷忽然落下,差点把刘妈妈劈的一跃三丈高:“什…什么?!”
且不说她如今不敢让宋怀瑾去接客,就算敢让,就宋怀瑾的性子,得罪了李太师她这凌春楼就不用开了。
刘妈妈想到今后的生计,只好艰难的扶地站起来,试探道:
“怀瑾啊,你要是不想去接客我可以不让你去的…你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不勉强。”宋怀瑾和善的笑笑,伸手为她拍了拍刚刚沾在身上的土:“我一点都不勉强,刘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李太师满意的。”
“这…这…”刘妈妈汗如雨下,却不敢直接拒绝。
“给我找一身衣服,走了。”宋怀瑾故作亲昵的拉着刘妈妈冲出了院落,独把浑身滴水的杨桃孤零零的晾在原地。
杨桃身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恶狠狠的盯着宋怀瑾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发誓:
宋怀瑾,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宋怀瑾自顾自拉着刘妈妈走,路上,注意到房梁上传来隐隐的悉悉索索之声。
她悄悄留意了一下,看见几块隐在阴影里的黑色衣料。
看来,有人想杀李太师。
宋怀瑾旁若无人的拉着刘妈妈随意进了一间房,翻出一见还算合身的白色衣衫,催促着:
“哎呀,刘妈妈,你快点,别让李太师等急了。”
刘妈妈哑巴吃黄连,被宋怀瑾逼得快哭了,却又不敢反驳她,只好跟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引着宋怀瑾往外走。
大堂里,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早已将李太师团团围住,各个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着。
“李太师,您要选妾,看奴家怎么样?奴家还是清白之身呢。”
“去去去!你清白,骗谁呢?再说了,李太师不喜欢处子,就喜欢会伺候人的,李太师,您看奴家如何?”
“你们都不行,李太师今天可是冲着杨桃姐姐来的,说是不见杨桃姐姐就不回去呢。”
“真羡慕啊!”
“羡慕什么,杨桃除了会搔首弄姿还会做什么?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肤浅!”
女子们不断的争风吃醋,力求取得李太师的注意。
刘妈妈哭丧着脸又回头看了一眼宋怀瑾,见她坚定的眼神毫无变化,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姑娘们,都别围着李太师了,快过来。”
女子们一对视,各个乖巧的走到了刘妈妈身后依然推搡着:“刘妈妈,您跟李太师说说,选我入府可好?”
“刘妈妈,我跟杨桃姐姐一起去也行啊,我也想要个落脚的地方。”
“刘妈妈,你若是把我送进太师府,我一定每日找十个公子哥来你这消费。”
刘妈妈一脸为难,推开拉住她的几个女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千去跟李太师行礼:“太师,让您久等了。”
“无妨,你们这那个杨桃呢?去哪儿了?”
刘妈妈一听这个,就又想起宋怀瑾的小刀抵着自己脖子时那冰凉触感,立刻有些打怵:
“杨桃今日有些不适,不能来了,但是我给您带了另一个姑娘,也十分雅致静美。”
“哦?”李太师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山羊胡,转眸看向刚刚围着她的那群女子,问:“哪个?”
女子们各个竖直了耳朵,眼睛亮的发光,似乎就等着刘妈妈报出她们的名字,下一刻便能飞黄腾达。
刘妈妈思索之后,一闭眼指了一个方向:“她!”
李太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傲然站在最后的角落里。
那一身白衣仿佛与窗外泄入的春光融为一体,似乎温温柔柔,又似乎藏着雷霆万钧之力。
众女子也纷纷回头,看向人后那个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宋怀瑾。
是她?
为什么是她?
她明明是前几日才被带回来的,每天只知道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要她有什么用?
“刘妈妈,我不服!”一个女子率先站出来,强烈反抗:“宋怀瑾刚刚来咱们凌春楼,什么都不懂,为什么是她?”
“就是,她除了哭还会干嘛?难道是李太师太闲了,喜欢听女人的哭声?”
“真替杨桃不值得啊竟然输给这样一个废物!”
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把整个大厅染的喧闹无比,刘妈妈欲哭无泪,她也不想推荐宋怀瑾啊,奈何小命握在人家手里,不服软不行啊!
李太师静静打量了一番宋怀瑾,忽然抬手打断众小姐的议论,沉声道:
“宋怀瑾?这个名字起的很巧妙。你有什么与众不同?”
宋怀瑾缓缓上前,低头行礼:“不知道太师信不信,我会算命,可为您占卜吉凶。”
“哦?愿闻其详。”李太师继续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也万万没想到,出来寻个妾,还有意外收获。
这个宋怀瑾是迄今为止来认亲的所有“宋怀瑾”中,最像先皇遗女的一个。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