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瞬间石化在原地。
情况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为什么马渡云的鞭子会在宋怀瑾手上?为什么被打的变成了马渡云?
宋怀言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局面明明已定,宋怀瑾是怎么拿到鞭子的?
马渡云的武功就算在男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宋怀瑾抽中?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啪”的一声再次响起,宋怀瑾的一鞭子又迅速流利的落到了马渡云肩上。
“啊啊啊!”
马渡云尖叫出声,额角疼出了汗,浑身不住颤抖,死死盯住宋怀瑾,咬牙切齿道:“就连皇上也要给我父亲几分薄面,你这个废物也配打我?!”
啪!
狠厉的一鞭子再次落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宋怀瑾敢打马渡云,她竟然敢打马渡云!
那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啊,兵部掌握军事大权,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马渡云纵然跋扈也从没人敢这么对她,宋怀瑾是疯了吗?
无数道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宋怀瑾轻轻扔下手中软鞭,平静道:“动作太慢了,鞭子被抢了也反应不过来。”
马渡云的随行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当即白了一层,立刻颤抖着扶起自家小姐,转头吼道:
“宋怀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小姐!”
“随意污蔑丞相嫡女,随意破坏皇上名声,该打。”宋怀瑾神色平静,仿佛就是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宋怀言彻底看傻了,宋怀瑾只顾自己一时痛快,却完全没考虑这件事会严重败坏丞相府和兵部的关系。
此事若是捅出去,兵部尚书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家闹起来,宋怀瑾就会被再次逐出家门。
切,果然是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做事还是那么蠢。
一想到宋怀瑾再次被扔出京城的场景,宋怀言心情又好了不少。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正想着怎么把马渡云弄出去看大夫,就听宋询的声音传来:
“怀瑾,怀言,口技要开场了,你们快带大家来看啊!”
宋怀言眼神立刻一亮,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宋怀瑾啊宋怀瑾,这次可是你自己作死,怪不了我。
“父亲,我们在这儿!”宋怀言叫了一声,立刻几步跑过去挽住宋询的胳膊,殷勤道:“父亲,渡云受伤了,您能让家丁带她去看大夫吗?”
宋询看了看众人的站位,又看了看落在宋怀瑾脚边的鞭子,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故作不知道:
“哎呀,渡云怎么受伤了,这让我怎么跟老马交代?你们几个快把她带出去看大夫啊!”
几个家丁会意,迅速带了马渡云离开。
马渡云一走,宋询就立刻招呼众人往前厅去。
宋怀言欲言又止,越等越焦急。
父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问马渡云受伤的缘由?这让她怎么对付宋怀瑾?
但是这种故意挑事的头她又不能开,只能一边陪着一边试探道:“渡云姐姐受伤,需要知会马大人一声吗?”
“这个我去知会就好。”宋询开口,一向柔和的眸子忽然沉下去,紧紧盯住别有用心的宋怀言:“怎么,你还想替我做这个主?”
宋怀言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即心惊道:“怀言不敢。”
众小姐越看越迷糊,丞相不是应该先问清缘由再教训宋怀瑾吗?为什么现在做错了事的反而像是宋怀言?
“相爷,您都不问问渡云为什么受伤吗?”人群里,不知谁先叫了一声,越来越多的声音附和起来。
“就是,明明是宋怀瑾犯了错,您为什么要斥责怀言?”
“人人都夸相爷公正清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是吗?”宋询本不欲跟她们计较,眼见一群女子越闹越激烈,才转头道:“各位若是非要深究,那你们能告诉我,怀瑾为什么会对马渡云出手吗?”
回想起一开始的对话,小姐们一阵心虚,各个闭口不言,甚至不敢抬眸对上宋询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不说啊,那我猜猜。”宋询继续道:“是不是马渡云先动的手啊?”
众人纷纷一惊,更加手足无措。
这宋丞相真不愧有“老狐狸”的外号,怎么如此通透?
“马渡云先对怀瑾动手的原因,你们还希望我继续猜吗?”宋询问:“还是你们现在去听口技?”
官家小姐们脸颊更红,彻底张不开嘴,再深究也是她们议论宋怀瑾在先,而且这种事一群人私底下议论一下也就罢了,万万上不得台面。
连犹豫都没有,一行人便迅速转身走出了后院。
宋怀瑾走到最后,对宋询嘿嘿一笑:“多谢父亲。”
宋询背手,不悦道:“你闯祸了,行事如此肆无忌惮,真当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父亲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不是在闯祸,我是在帮您。”
“帮我?那你说说,怎么个帮我法?”
“父亲难道不清楚吗?您同兵部势如水火,上面那位才放心呢。”宋怀瑾压低声音,伸手向上指了指。
“哈哈哈哈”宋询大笑:“懂得还挺多,去看口技吧,我刚刚还看见咬你那只狗也来了。”
陆锦宸来了?
宋怀瑾心底一颤,忽然对那嘈杂的口技厅多了些期待。
送走了宋怀瑾,宋询长长叹了口气,面上风光登时荡然无存,空余疲倦:“出来吧。”
寂静,无人回答。
他那一声仿佛融进了空气里,下一刻便随风消散。
良久,周太医从树林一个角落灵巧的跳下来,笑的阳光灿烂:“多谢相爷帮我姐姐说话。”
宋询的眸子彻底沉了下去:“我帮的不是怀瑾,是那一群官家小姐,我若是不出现,你准备怎么办?杀了她们?”
“当然,我的小虫子们好几天没东西吃了,可饿得很。”周太医说着,任由一只食人蛊虫爬到自己的手指上,自顾自把玩这那嗜血的小东西,漫不经心道:
“而且,我姐姐不喜欢的人,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世上呢?”
看着周太医越发阴冷偏执的目光,宋询一阵心惊肉跳。
他可以很轻易的看透很多人,却独独看不透面前这个少年。
他的心思太深,太疯狂了。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他们姐弟俩,哪怕霍出这条命。
“谢谢相爷今天帮我把皇子们召集在一起,我不会在这里杀人让你为难的,就是对某些人小惩大诫罢了。”
周太医说罢轻轻拍了拍宋询的肩膀,带点撒娇意味道:“相爷,你不会不帮我吧?”
“不会。”宋询木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