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现在天命镜上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人物,必定是能改变天下大势的人物。

长司命看到镜中的情形时,神情微微一变。

大周武曲星,大周的镇国基石,武圣将军云霸河有血光之劫,若是陨落,若是他死了,那大周的国运……

他立时将云霸河的命格一推算,却是推出了一副死卦。

而且让他更加吃惊的是,这死卦凶险不已,且是因为受了身边之人的牵连。

长司命立时就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夏文煦。

夏文煦打开信时一看:“大周武圣将陨,天命不可违,密切留意大周的走势。”

夏文煦缓缓合上了信,沉默不语,站在了院落的中庭,负手沉思着。

雨寂和雨寞跟随夏文煦多年,知道他的习惯。

他如此的模样,必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两人很是聪明地退了下去。

天色渐暗,整个庭院里一片寂静。

夏文煦蹙眉,抬头望着群星闪耀的星空。

他的眼中,倒映出一片星辰。

很少有人知道,仅仅是看天象,就能看出大陆之运势。

在星空的某一角,有一颗星辰的颜色正在逐渐暗淡,那星辰位于星空东北方向,其对应的位置,正是大周国。

夏文煦沉默不语,他心中不由想起了云笙的脸来,心倏然收紧。

天命不可违,云霸河的死乃是天命。

就在夏文煦准备返回房内,写信给长司命时,他的瞳孔陡然一缩,天空中,一抹拖着长尾的流星一划而过,天空刹那被照亮了。

“这是……”夏文煦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那封信。

流星划空而过时,本以暗淡的星辰光亮,仿佛亮了几分。

是偶然,还是……有变数。

夏文煦打消了写信的念头,他决定,这几日,择个合适的机会去将军府一趟。

他很快就有了合适的机会,因为云霸河的寿辰就快到了。

药皇阁也算是守信用,温大国手没过几日,就解除了对小慈恩堂的药草供应封锁,云笙也暂时撤回了兽蚁的攻击。

她的魔法药庄,也继续经营着,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关于仙玉的死和那红袍人的追查,依旧毫无线索。

这一日,云笙正在医馆里忙碌着,一个让她很是意外的人找上了门来。

“云伯?”云笙没料到,找她的会是云伯

云伯她碰过几次面,知道对方是云府的老仆人,他也是云老将军的书童,自小看着云家三兄妹一起长大的。

那是个很和蔼的老者,可是云笙听云沧浪说过,可别小看了云伯,他也是名武者,其修为,也在名武侯,云府大部分的护卫都不是他的对手。

据说他的身手,还是当年陪着云霸河练武练出来的。

“小小姐,”云伯其实已经在一旁等候了片刻了,他见云笙忙碌,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一直到云笙发现他,才上前行礼。

“云伯,你不该叫我小小姐,”云笙对什么小姐和少爷的称呼很不感冒。

况且,她也不想和唐玉之流的人物,扯在一块儿。

“小小姐,你别和老爷怄气,他心底一直很挂念你的,”云伯听着,一阵心酸。

唐玉被流放后,云府虽说是安静了不少,可也冷清了不少。

云沧浪也忙着猎兵团的事,很少来府中走动,三小姐为了让府中热闹些,就张罗着,要替云霸河过大寿。

云霸河今年也六十了,他对于寿宴的事,不置可否。

可私下里,还是开心的,他还很是隐晦的向云伯问了几次,小慈恩堂的事情。

药皇阁和小慈恩堂的暗斗,玉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多,可云霸河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

他嘴上说着云笙狂妄不知事,可是暗地里,却很是得意。

那可是他的孙女儿,他云府的人,要做就做顶尖的,这次让温大国手也吃了瘪,云霸河很是骄傲。

云伯自是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的,他就瞒着云霸河偷偷过来的,他将一张寿帖交给了云笙,“小小姐,再过几日,就是老将军六十大寿了。”

云伯说罢,就一脸期盼的看着云笙。

云笙又怎会不懂他的意思,对于云府,云笙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她不是云府的人。

云老将军一日不承认她娘亲的身份,她就一日不会叫他一声爷爷,也不打算去云府。

“我会备上一份寿礼,”云笙说得很是含糊,也没说具体会不会亲自过去,就准备打发了云伯离开。”小小姐,其实当年的事……并不全怪老将军,“云伯还想解释什么。

恰好有一名病患上门,云笙就借口看病,将云伯打发走了。

云伯只能是走出了医馆,他离开医馆时,还回头看了眼云笙,见云笙正亲切地询问着病人的情况。

云笙如今已快满九岁了,她的眉目长得好,尤其是一双眸子,尤其出彩。

云伯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想着:“小小姐和她娘亲长得可真像啊。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七八分相似,只可惜,大少奶奶的身份……”

云伯沉思着,回到了将军府。

一回到府内,听下人们说,云霸河刚才正满府的找他,说是要找人练练手。

云伯不由皱了皱眉。

老爷又要找人练武,整个云府,勉强能和云霸河对上几招的人,并不多,云伯是他早年练武和读书的双料伴读童子,所以历来是云霸河练武的第一人选。

可是这阵子,云伯却不大乐意和云霸河对练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云伯感觉,老爷的身手似乎有些差了。

尤其是上一次,他被小小姐看过病后,就时不时唠叨一句,说自己是不是老了。

老,这个字眼,云霸河还是很避讳的。

可这些日子,尽管是戒酒,而且天天喝三小姐熬的补汤,老爷的身子似乎大不如前了。

这事,云伯自然是不会和云霸河说的,因为他知道,自家老爷自己嘴上说说还好,若是真的被人说是老了,他只怕要勃然大怒了。

“云松,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我正要找人练武呢,”思忖间,云霸河扯着一口洪钟般的嗓音,大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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