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和云胤陷入生死后,云帝更是听闻了宫中之事,两眼一翻再度昏死过去。
抢救一整夜,云胤率先醒了过来。
他拼死跪在云帝床榻前请罪。
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风雪停了,阳光普照,众人却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之光。
双生子的传说不断流传开。
朝中和民间很快就分为了两派。
一派信奉真理,一派信奉鬼神。
"咳……"
慈宁宫外,伴随着一声难忍的低吟,温容浑身轻颤,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一步,艰难的扶住了一旁的宫墙。
黑血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出惊人的美丽,一朵又一朵,源源不断一般开出了一片。
温容微垂着眼眸,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指尖不断用力,维持着站立。
琴意的声音忽远忽近,天旋地转间,他看见熟悉的娇美容颜。B
"温容,你不是说三天就来接我回家吗?你为什么还不来?我想你了……"
"想我了……"
温容缓缓伸手,落雪从指尖四散落下。
"千岁爷!"
现实与梦境交织重叠,耳鸣和心悸震颤痉挛,温容失焦的瞳孔很快才映出琴意的影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温容佝偻的背一点点重新挺直,琴意半空中的手艰难的放下。
琴意喉咙翻滚,平复着剧烈涌动的情绪,缓声又复述了一遍。
"太皇太后的身体早就被这双生子掏空,加上生产时大出血。若顾公不出手,她恐怕连十日都撑不到。”
论说医术,这天下只有一个顾谦。
温容隔了片刻才应了声,“计划照旧。”
“……”
琴意欲言又止。
温容这是迫不及待要结束这一切了吗?
可是,他没给自己留退路。
“千岁爷,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去接夫人了,您不若休息片刻,余下的都交给卑职……”
“不必。”
温容抚下肩头飞舞的长发,盖住耳上的烙印,淡声说道:“本座去见太皇太后,来者,来者一律杀无赦。”
琴意最终只是听从了命令。
“是。”
温容走了两步,突然就挺了下来,等了片刻,他才重新往前。
这每一步,他仍旧坚定而决绝。
从一开始,温容就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顾谦到底老了,撑不住了,等忙完了,一个人坐在窑炉前发呆。
他想到了许多。
一些家国大义后,就只剩下了家里这几个孩子。
许是想的太深了,以至于想到了顾徽因。
她是不是也没想到,这大秦会变成这番模样?
她若早有预料,是不是就不会舍弃了一切,做了最有利于大秦的决定。
顾谦自嘲的笑笑。
这辈子,他说值也值。
但若说不值……
顾谦走神之时,烈靳霆远远看过来。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看了顾谦许久,连带着那些悲凉也一同记下。
顾谦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烈靳霆微微错开了眼。
“顾公,还请保重。”
如今这大秦危机重重朝不保夕,怕也找不到几个像烈靳霆这样愚忠的人了。
不过也好,总还是有人坚持初心。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