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笑了笑,对此不屑一顾。

“道长,奉劝一句,小心演戏演多了,分不清真真假假。”

“……”

长生没多纠缠,烈九卿也坏了心情,回到了香堂,望了望房顶,最后坐在了房檐下的长椅上。

墨镯这段时间总是很烫,烫得她手腕上都烧灼了一片。

也对。

她向来都是放死物,最多也就是试着放进去一些蚂蚁小虫,结果却放进了一个婴儿。

烈九卿眸色恍惚了下,她原本是要杀死烈倾城腹中胎儿的,可墨镯传来清晰的灼烧感,让她理智回笼,在被复仇快感吞噬的瞬间,她还是换下了早就准备的死婴。

烈九卿的手落在小腹上,自嘲道:“真可笑……”

大抵是做过短暂的母亲,对婴儿才会如此心软,明明恨死了烈倾城,知道留下来会后患无穷,她还是下不了手。

她不想因为仇恨出卖自己的人性。

烈九卿疲惫地闭上眼,伯牙的声音竟是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耳旁,“子期,我们……我们有孩子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子期,以后你不要再闹了,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

梦魇来得凶狠,烈九卿愣愣地睁眼,看见了眼前清晰的下巴,这轮廓好像一个人。

“卿卿……”

“温容——”

梦魇瞬间被击碎,鼻息间是温容身上特有的甜腻香气。

那么一瞬间,烈九卿猛的清醒,失魂落魄地大喊,回应她的却是一声淡漠的声音。

“七小姐,你梦魇了,这里可没有温容。”

烈九卿浑身一僵,捂住暴露情绪的双眼,哑声问:“道长刚来吗?”

“来了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甜就没打扰。”

“是吗……”

烈九卿无力地扯了下唇角,用力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

摄魂对她的影响好像更严重了,刚才,她竟然以为温容来了,是他叫醒了自己。

长生静静地看着烈九卿,淡声说:“用膳吧。”

“小女累了,先休息了。”M..

长生顿了下,“好。”

深夜,雨大了。

烈九卿陷入了梦魇,这一次她竟是能看清伯牙指尖上的小痣。

他端着药,喂给她,苦味一直灌进胃里。

“子期,医师说,你只要好好喝药,我们的孩子就会健康的出生。”

烈九卿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子期在愤怒,她用力拍开药碗,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要你的孩子!”

“卿卿,你梦魇了……”

烈九卿艰难地睁开眼,安静昏暗的房间里,全都是她沉重的呼吸。

她浑身都像是水洗了一样,全都是冷汗。

她捂着还在不断抽疼的心脏,慢慢翻身蜷缩在一处。

这断断续续的梦魇里,烈九卿第一次感受到了子期那么强烈的恨意。

强烈到她清醒着也在恨伯牙。

烈九卿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在黑暗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她试探性伸手,拿到后,不确定地凑近,就闻见了熟悉的气息。

“温容……”

她立刻就起身,赤脚走出了内室,隔着重重光影,看见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

“温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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