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梦见碎尸漫天,入眼的都是温容的血肉。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段时间她好像常常梦见这个场景。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像有被千刀万剐了一次。

经历的多了,她没能麻木,反而不断的加深了痛苦,越发走不出对温容的愧疚。

烈九卿按住抽疼的心脏,缓缓坐了起来,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总被莫名的情绪左右,忽略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她下意识去摸墨镯求安心,不想却碰见了空荡荡的手腕。

她愣愣地看着手腕,脑袋刹那间一片空白。

相忆呢?

从她戴上开始,无论用了什么办法,相忆根本就摘不掉!

烈九卿慌忙起身,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墨镯。

门被推开,一道慌忙地陌生声音响起,“娘子!”

闻言,烈九卿回眸,看见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他长得好像很好看,可烈九卿看他却像是隔着一层纱,只能隐约看清他的轮廓。

他担忧地上前要抱住她,烈九卿用力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弱不禁风,根本推不动他。

她抗拒道:“我不是你娘子,松开我!”

男人一愣,连忙松开了烈九卿,紧张的抓着她的肩头说道:“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次的药又错了?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我是伯牙啊……”

烈九卿眼前阵阵发黑,睫毛轻颤间,所有声音褪去,安安静静,死寂一样。

她望着床顶,猛地起身,手按上发烫的墨镯上。

摸到墨镯,烈九卿大口的喘息,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门外,楚卫的声音淡淡响起,“宫主,是梦魇了吗?”

“……”

烈九卿双眼微微充血,她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才哑声问:“什么时辰了?”

楚卫道:“子时刚过。”

他问:“你要喝醒酒汤吗?”

“送进来吧。”

楚卫把醒酒汤端进来放在了床幔旁的矮茶几,“谷中酒水都是自酿,后劲很大,您还是多喝点比较好。”

烈九卿哑声道:“知道了。”

喝了醒酒汤,烈九卿靠坐在床头,手死死握着墨镯,唇间低喃。

“伯牙是谁?”

梦不过一瞬间,她却深深记住了伯牙这个名字,甚至总觉得分外的熟悉。

墨镯中微微流动,透着点点危险的暗光,很快又消失无踪。

细看,墨镯似乎已经勒进了烈九卿的肉里,她却浑然未觉,失魂落魄,呆坐了一整夜。

“嘭——”

门突然被撞开,楚卫冲了进来,一把撩开了床幔,“宫主!”

烈九卿打了一个激灵,空洞的眼重新有了光。

楚卫四处打量,脸色阴沉,“您没事吧?”

“我没事……”

刚才,楚卫可是喊了烈九卿十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种情况,很像被摄魂了。

楚卫所了解的摄魂方法很多,有些人甚至可以在三天前控制人心!

想到有人把这种肮脏手段用在了烈九卿身上,楚卫心沉了下来。

“我们去见三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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