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稍停了片刻才让画意继续赶车。
马车刚走,烈九卿从墙头探出了头。
温容撩起车帘看了眼,烈九卿懊恼,“难不成被发现了?”
她郁闷地趴在上面,一路看着温容的车消失在路口,“很快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烈九卿跳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不疾不徐朝着锦园走。
温容看了两眼,放下了车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属于烈九卿的味道一路从鼻息到了胸腔,随着血液游走全身,连同经脉逆乱带来的疼痛都被甜蜜麻痹。
“老师,我不想守规矩了。”
小女人越来越可爱,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等下去了。
若不是要守着顾家的规矩,他早就把人绑回来了。
如今倒好,意外丛生,他又要忍上很久。
千岁府的马车走得不快,所经过的街道,热闹的集市转眼就没了人影,变得死寂。
他们离开很久,街道才会恢复正常。
马车绕了圈,离开相府三条街道后,停在了一处挂满白绸的高门大院外,上面高高挂着杨府。
新年近在眼前,杨府却在举办白事。
明日就是除夕,云帝下令,他们不能大半影响了国宴。
温容从车里出来,一身镶嵌红丝金线的黑杉与杨府处处素白格外冲突。
杨府看门的下人看马车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见温容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吓得连滚带爬,大叫着直往里冲。
“不好了,九千岁来了!”
温容很少会主动找谁,但凡找了,一般都没好事发生。
早前他亲自去见的人里,九成人都死了!
杨兆田这几天因为杨骏驰惨死,苍老了十岁不止,杨夫人每日咒骂吵闹之下,他每日也是以泪洗面。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死了,他根本就没法活了!
他有心报仇又如何,对方可是臧殷啊,他就是再厉害也没那个胆子。
下人来报时,杨兆田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怎么了?”
几乎是立刻,他就恐慌道:“就说我不在!”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万一惹怒了千岁也可怎么办,咱们府上这么多人呢,您想想办法啊。”
杨兆田怒吼,“温容来了,我都自身难保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突然,一身犹豫的声音响起,“叔父,能不能让我去处理?”
见是杨启程,杨兆田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你要去就去,但要是你惹怒了千岁爷,没人能帮你!”
杨兆田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弃子,但如今都无所谓了,杨骏驰已经死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您放心,侄儿不会给您惹下任何麻烦。”
温容站在大厅中,看着还没下葬的棺材,眸色淡淡,可是守灵的人早就吓死了。
杨启程走得不快,他每走一步都要不断地想好接下来要说的话。
温容,他从前就是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靠近,但今天,他终于有机会了,这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只要把握好今天的时机,他一定能够飞黄腾达,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
杨启程站在门前,深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踏进大厅。
画意察觉到陌生气息,冰冷的视线立刻射了过来,杨启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匍匐在地,结结巴巴道:“千、千岁爷万福金安,卑职杨启程……奉叔父之命……”
不待他说完,温容冰冷道:“杨府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本座今日是领教了。”
他漫不经心地下令,“既然这么没规矩,画意,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