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奇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下,元月和梁方才走出了屋子。

梁方见难得有机会,轻轻撞了一下元月的肩膀:“诶,那寻谷,你是真打不过,还是假打不过?”

元月嘴角一垮,没好气道:“真打不过!”

“什么?”梁方顿时急了,扯了元月一把,“我看寻谷忠心的还是季衍尘,你若实力不济,再坏了主子大事,如何交代?”

“技不如人,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季衍尘身边的高手不计其数,光凭你我和胡家父子,本就难以成事!”

“好了好了,先不说了。”梁方担心声音太大,被外面那群打探的人听见,无奈道:“楼二的行事作风实在乖张,真不知主子为何把他派来!”

元月也头大,才刚过来,就被季衍尘的暗卫盯上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样。

“反正,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盯着,你我谨守本分也就是了!”

说完,元月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从客栈大门口出去。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目光盯着她,可楼奇却一再坚持,让她这个时辰来。

那不是摆明了想暴露?

也罢,管事的就是楼二,她和梁方,除了听从命令,别无他法!

自然是有暗卫盯着的,还不少!

从元月进入客栈,梁方进入客栈,甚至早在这之前,就有人牢牢盯着了。

只是能察觉到客房四周防备不少,难以贸然近前偷听,也没能发现太多线索。

这边,楼奇还在细细品尝着点心,便有个随从敲门进来。

“二公子,观外面那些盯着的人行事,应该是尘王麾下的暗卫,但……功夫似乎不够?”

“呵。”楼奇无所谓地笑笑:“你当尘王是什么人?身边的暗卫有高有低,所负责的职能也不尽相同,依眼前形势来看,真正的高手,恐怕都留在了京城,但这里的人,你们也小心着些,免得悄没声息就丢了人头!。”

随从一阵胆寒,季衍尘当初的桀骜程度,谁人不知?

但凡是能杀的,绝不多拖一炷香!

不能杀的,也总活不到第二日天亮!

如今天高皇帝远,季衍尘的手,只会伸地更肆意!

他不免为难,道:“那接下来,恐怕就难以办事了?”

“难?怎么会难?”楼奇不以为意,“季衍尘身边的人越多,动作越大,就越能证明,他还没有死心!”

“可主子他……”

不等随从把话说完,楼奇的视线陡然变得阴寒,随从脸色一白,立即低头。

顿了一会,楼奇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打着哈欠,懒散道:“去找一批成色上佳的瓷器,赠给那位‘阿尧’姑娘!”

阿尧?

晓字的半个边。

以这种办法掩人耳目,倒是怪机灵的!

与此同时……

季衍尘这头,已经收到了风。

“元月和梁方?”季衍尘有些惊讶。

要说梁方,一直也没查清底细,如今楼奇又是突然出现,倒也不奇怪。

但是元月,可是万崖门给苏晓找的人!

“老万他们的底细,你们不是查过了么?”他有些恼火。

难道苏晓身边那些看似忠心的人,实际上都不明不白?

“查过了!”暗卫连忙低头回禀:“老万的底细,是子竹先查过,后又经我们确认的,并无差池,也从无跟仓平有过任何往来,甚至在近端时间,兄弟们的跟踪查探中,能确定他们对王妃是极其忠心的!”

季衍尘面色不虞,冷道:“查元月,若她对王妃有任何不尊之处,杀无赦!”

暗卫僵住,眼前的重点,当真是王妃吗?

而且身为王妃的苏晓,身上的谜团一天比一天多,只能给王爷惹祸。

何必这般重视?

可无奈,他们这些当下属的,除了听话,没有旁的办法。

“是!”

季衍尘的眉头稍稍舒展,幸好当初让寻谷留在了苏晓身边。

寻谷对苏晓纵然不服,却也做不出暗害主子的事。

“多派人守着王妃,不能让她出任何差池!”季衍尘不厌其烦地命令。

暗卫不敢违拗,只能道是。

季衍尘很明白,他背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

若不能走回当初的正轨,那么所有人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可他更清楚,目前为止,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苏晓。

是苏晓细心备至治好了他,也是苏晓,给了他活下去的期望。

他盼望着能给苏晓最好的生活,再也不必躲藏,不必担忧。

两个人站在一起,只要回头,总能看到那个乖巧可爱的人儿,以及得到略显扭捏的温暖怀抱。

否则的话,他将注定只是一具被仇恨填满的躯壳!

回过神来,他低问出声:“事情办得如何了?”

“主子放心,都办妥了!”暗卫应道。

“嗯。”季衍尘轻轻点头,想了一瞬,挑眉道:“让百戏楼也出出力,让我看看,他们对晓晓究竟有几分忠心!”

现在寒舒云和楼奇都在,楼奇另有所图,而且早有筹备,这一点昭然若揭。

按照楼奇前半生的行事风格,只会希望把事闹得越来越大,以求从中浑水摸鱼。

所以,老万他们在此时的态度,便能展现出他们对苏晓的忠心程度。

是按照苏晓所想,尽快平息一切,还是依照楼奇所求,把邹县这一池子水,彻底搅浑?

“子竹。”季衍尘又唤道。

子竹立即推门进来,暗卫则已经领命而去。

“主子?”子竹等着吩咐。

季衍尘眼尾轻抬:“福掌柜别留了,若那个所谓的福员外也不懂规矩,那就一起办了吧。”

敢给他的人找不痛快,自寻死路!

子竹垂首:“属下明白!不过……以王妃的脾气,恐怕更想自己处置?”

季衍尘扫了过去,子竹立即惊得屏住呼吸。

许久,季衍尘烦闷地开口:“她的性子是倔强了些,得改改她的脾性才好。”

子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季衍尘还没有到为了苏晓丧失理智的地步。

毕竟,他们的主子,可以宠一个女人,却决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应有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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