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

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的四个农夫都吓得把手中的锄头丢在了地上。

一行六人,似乎要干一些杀人的勾当。

文庙之中,忽然变得轻悄悄的。

六个农夫看着萧秋狂,他刚才也是听得清楚,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没有任何表情。

“刘三!”三叔公低声呵斥了一句。

之前那个说要杀人灭口的刘三,握着镰刀的手也有些发颤。

“你们要杀谁?”萧秋狂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农夫战战兢兢的样子,终于吃完了两块牛肉,又喝了一口酒之后,将小酒壶系在腰间,于是问道。

“杀……杀了你!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我们要杀你灭口!”刘三终于鼓起勇气来说道。

“没错,我赵四和你一起杀了这个年轻的读书人!”后面的一个农夫,自称为赵四,他捡起刚刚由于惊吓而掉落在地上的小斧头,走到了刘三身前,自认为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怒目瞪着萧秋狂。

可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滑稽。

在场的人当中,就要属这个赵四衣着最寒酸,他的裤子只有半截,是长久没有换洗的,从而穿破了,后来就索性撕了去。

变成了一条短裤。

刚刚哭喊自己妻儿的,也正是这个赵四。

萧秋狂呵呵地笑了。

几个农夫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

一个外乡人,站在这文庙之中,听到有人要杀他,不慌张却反而呵呵的笑起来,这是为何?

莫非他脑子不好使?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

“我不是问你们要不要杀我灭口。”萧秋狂笑意不减,“我问的是,你们商量着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没谁,没谁!”被称为三叔公的老者,终于也开口了,“我们只是说笑而已啊!”

“对对对,读书人,我们只是说笑,刚刚说杀你灭口,也只是开玩笑的,我陈武可是个老实人,从来不干什么打杀的勾当!”另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立刻随着三叔公说道。

“陈武!你这点出息!”刘三狠狠地道,“我们不就是要去杀那郭鑫吗,刚才说都说了,咱们都已经杀鸡喝血立誓了啊!”

刘三一指地上的一只死鸡,顿时还有些心疼。

那只鸡,是他刘三养的唯一的一只鸡了。

自己这六个人不敢用刀在自己手上划出血来,只能杀只鸡盟誓。

“陈武,你忘了你老婆被郭鑫以收租的名义给非礼了吗,你难道背弃咱们刚刚立下的誓言吗!”赵四也怒发冲冠,他握着小斧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陈武不吭声了,他本就是老实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真做不来。

可是被其他哥几个这么一说,他就更没脸了。

“我……我一头撞死那个郭鑫!”陈武大喊一声,然后竟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萧秋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临近夜晚,日头都落了西山。

“你们和我说说,这个叫郭鑫的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这么想杀他。”

萧秋狂倚靠着文庙的墙壁,“这壶酒就算是我听书的钱。”说着又把他那小酒壶仍在了众人的面前。

三叔公猛然摇头:“后生,你可别打听这么多,你是赶路来的吧?我劝你不要进我们三郎镇,倘若你要留宿,那就在这文庙凑合一宿,我老头子斗胆提醒你,外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白脸小书生,一旦进了三郎镇,那就得脱层皮再出去啊!”

“白脸小书生……”萧秋狂眼皮一跳,自己这副打扮,这个年级,还真是被这老农夫给说的很相像。

砰!

萧秋狂忽然出掌,一掌拍在了文庙的墙壁上。

霎时间,所有农夫的嘴里都能放下一个鹅蛋。

只见萧秋狂刚刚拍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三寸深的掌印!

这……

练武之人!

所有农夫都没有想到,这白净的后生,竟然也是个练武之人!

这掌力,就算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夫们,也感觉到了它的可怕。

农闲的时候,听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开山裂石,也不过如此啊!

“少侠息怒!”三叔公赶忙跪了下去,他这等凡人,怎么能和武功高人结仇呢,那是死路一条。

“少侠饶命!”刚刚还愤怒的刘三,也跪下了,他可不想被一掌拍死。

“有眼不识泰山啊!”陈武干脆趴倒在地上,不住地用头磕地。

“少侠!少侠!少侠救我!!!”

最离奇的是赵四,他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仿佛祈求苍天一样,让萧秋狂救他。

萧秋狂隔空抬手,那最先跪地的三叔公,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

这便是修炼玄武真经所带来了妙用。

第七重玄武真经,真乃上乘。

萧秋狂扶起老人,是讲究一个尊卑有序。

平常人家,但凡有老人小孩的,都是如此。

况且眼前这老人又不是什么恶人,在萧秋狂看来,无非就是几个意气用事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身上可是一点功力都没有。

“说说吧,要我如何救你?”萧秋狂倒是很欣赏赵四的态度,他转头问向赵四,同时说道:

“都起来吧,我不吃这一套。”

先前那三叔公,被萧秋狂隔空托起的时候,就仿佛惊为天人一般,满脸已是虔诚之色。

“遇到高人了,真正的高人啊……”三叔公嘴里不断念叨着。

赵四鼓起勇气,终于道:“我们先前说的要杀那个叫郭鑫的,他是本地恶霸,是三郎镇的一方霸主啊。”

“郭鑫仗着自己是磐石城龙灯会的弟子,又与镇上大财主霍中财勾结,欺压我们良民,苛捐杂税繁重,我们苦不堪言,交不上租子和税务,我的妻儿就被抢去卖了!”

赵四越说越悲伤,竟哭了起来,“可怜我那娃娃,才三岁啊,可怜我那婆娘,跟了我四年,受苦了啊,一天福也没享受啊。”

刘三也开始哭道:“少侠你有所不知,我那老父亲,看不惯他郭鑫太过霸道,只是跟他理论了两句,就被当场打死啊!哎呀我的父亲啊啊!”

三叔公倒是变得冷静了一些,也是哽咽道:

“我们家,就剩下老朽一个了,其他人都被郭鑫带走卖到南疆,或者西域去做苦力了,女的么,都送到窑子里了,可即便是这样,那郭鑫还让老朽继续上缴税务,还说如若不交,就将老朽扒光了游街,再活活打死!”

说到这里,三叔公老泪纵横,“老朽咽不下这口气,就找来同村的几个爷们儿,一起商量着如何除去这个恶霸,没想到被路过的少侠大人听见,真是万分惭愧。”

“还望少侠不要出卖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啊!”陈武又趴到地上,痛哭流涕。

萧秋狂点点头,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不过这又出现了更多的疑问,以及更多想知道的事情。

“但是那个恶霸不好杀吧,否则他这样欺压民众,早就死了一百次了。”萧秋狂继续道。

“倘若他不会武功,死得何止一百次,我杀他一万次!”

赵四狠然道,“那郭鑫着实厉害,他师出磐石城龙灯会,是龙灯会三当家上官胡的关门弟子,如今在三郎镇,他可是打遍全镇无敌手啊!”

“是啊,我那老父亲,就是被他一拳打死的,仅仅一拳就要了命了!”

“郭鑫心狠手辣,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我们就合计着,是不是等他在外面吃花酒回家的路上,醉醺醺的时候再动手!”

“但是希望也很渺茫,练武之人打我们,就像打儿子一样简单!”

“不,我们是孙子!我们是没用的龟孙!”

六个农夫,因为自己不能报仇而悔恨自己。

“原来如此,你们是在这里商量如何对付恶霸,但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啊。”萧秋狂点头道。

“少侠,救救我们吧!为我们做主吧!”赵四苦苦哀求。

“老四,你怎么能直接请求少侠呢,少侠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又没有银两酬谢,你这是给自己找死啊!”三叔公一脸不满,生怕得罪了萧秋狂。

“少侠你有所不知。”三叔公继续对萧秋狂道:“那郭鑫不禁本领高强,他还带了一帮穷凶极恶的暴徒,四处为非作歹,他可不是一个人,在三郎镇上,基本上厉害的武功高手都是他郭鑫的人,还有镇长大财主霍中财,私兵上百,与郭鑫同流合污啊。”

“我们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少侠你不要太在意,如果你对付郭鑫,那可是对付三郎镇所有会武功的人,就算你一掌能拍出那么个印子来,可也寡不敌众啊!”

萧秋狂听了三叔公的话,嘴里呵呵一笑。

“天色也不早了,几位老乡有谁愿意请我去家里借宿一宿,顺便我去见识见识那位郭鑫。”

赵四听了,立刻道:“少侠,去我家!我杀猪宰羊招待你!”

“如此甚好,牵好马前面带路。”

萧秋狂率先迈出文庙大门。

其他几个农夫一看这情景,少侠是铁了心要收拾郭鑫啊,于是也不再言语,都跟着赵四和萧秋狂进入了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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