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温暖。

项辰远置若罔闻,什么话都没说。

但眼眶还是止不住的被液体盈满。

他抹了把泪,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

任项母怎么叫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偿。

他就一直跑。

一直跑。

离开那个地方。

那个叫所谓的“家”的地方。

那个毫无温暖只有冰冷墙壁的地方。

他一刻也不想呆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跑不动了。

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公园里。

他的右手边是一条河。

河……

他眸光颤了颤。

他朝着那条河走去。

面色平静,眼底无波无澜。

死一般的平静。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16点30。

再等等。

等人少的时候。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

等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

他就悄悄地走进这条河。

无声无息的、

离开……

……

原本都打算好了。

直到。

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他黑眸微抬。

夕阳西沉,有暖暖的光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项辰远长久冰冷的心,似燃起了一簇小火,幽幽的。

仿佛能融化冰雪。

她冲着他甜甜的笑,唇边有浅浅的漩涡,如清雅的茉莉,又艳如露珠,细细的贝齿泛起闪光。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子的笑迷了心神。

她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的时候,碰到她软软的小手,他心里一动,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异样的感觉很奇特。

他想要给她温暖,也想要从她身上索取温暖,男孩如一团死水的心湖,也因为她有了生机。

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心动吧。

于是,因为这个叫陆熙的女孩,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若是死了,就见不到她了。

他想见她。

他想告诉她他叫项辰远。

他想告诉她熙字的正确写法。

他还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

那天晚上他等了她一个晚上。

他在地上拿着树枝写满了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陆熙。

总更21画。

他不知疲倦的写着。

夜里的风很凉,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打了好几个喷嚏。

也因此感染了风寒。

但对他来说,最寒冷的不是夜晚呼啸的风。

是他等待的那个人没有来。

………

第二天,项辰远拔了点滴就去那个公园。

她还是没有来。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她就跟消失了一样。

好似那个下午的陪伴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摊开掌心。

那块巧克力还在。

男孩紧紧握着那块巧克力。

陆熙。

不是说一言为定么。

为什么你食言了呢。

………

想到这,项辰远的手臂蓦地收紧,胸口有轻微的痛,而他只能用力的抱紧怀里的女子。

仿佛她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感受到他的力度,陆熙一怔,下一秒环紧他的腰腹,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她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项辰远,能和我说说后来的事吗?”

“想知道?”

男人摸了摸她的发丝,慵懒磁性的嗓音勾得人心荡漾。

“嗯嗯。”陆熙使劲点头。

“好。”

他应着,气息温热。

空气微凉。

光景明灭间,男人的思绪又渐飘渐远……

………

后来,多日没回家的他终于回家。

一进门,项母就泣不成声的把他拥在怀里。

一个劲的和他道歉。

这才知,原来母亲找了他几天几夜。

………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母亲陪他的日子也多了。

只是。

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

………

再后来。

男孩听公园附近的人念叨。

才知因她父亲做生意被人骗,她跟随父母搬家了。

搬到了A市。

具体地址没人知道。

………

他开始好好学习,因为他想去A市的大学。

他开始好好吃饭,锻炼身体,因为他想保护她。

男孩像一匹黑马,从班里的倒几名一跃进了前三。

老师对他啧啧赞叹。

同学对他刮目相看。

但没人知道他的改变仅仅是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

那个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女孩。

………

填报志愿的时候,项辰远毫不犹豫的填报了A大。

A市最好的大学。

他想,若是有缘,他一定会再见到她的。

那时,他还不知,陆熙比他小了整整5岁,就算她能考上A大,那个时候,他也早已毕业。

更何况,陆熙没那个本事考上A大,只能去了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

………

他上大三的时候,母亲因癌症去世。

那年,他22岁。

窗外霓虹过影,灯火辉煌,他长窗而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冷。

以后,就徒留他一人了。

他只剩一个人了……

………

大四那年,他辍学了,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日子。

夜店酒吧他就是常客,近乎每一天都以酒为伴,以女人为乐。

酒色生香,他就像是一头从闸里跑出来的野兽,夜夜笙歌,女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他统统不过问。

就这么浑浑噩噩了整整一年。

在这期间,他在酒吧救了梁恺。

梁恺生来是孤儿,原本是酒吧里的酒保。

那天不小心惹上了几个大哥,被人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项辰远出手救了他,垂眸看着他许久,叹了口气,“以后跟着我做生意吧。别干这行了。”

梁恺抬头仰视着面相冷峻的男子,望着他幽深漆黑的双眼,终是点了点头。

他有种预感。

答应了,怕是得一辈子为这个男人卖命了。

………

24岁,项辰远收心,开始全身心的管理公司。

恒辰那时就像高地中的危楼,岌岌可危,资金周转不动,随时面临着被收购的可能。

项辰远确实有管理的才能,上台后实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人员项目全部大换血,把原本快要倒闭的公司越做越大。

短短四年时间,恒辰的产业值翻了足足三倍。

五年时间,恒辰的产业链已遍布全球。

梁恺有时半开玩笑说他该找个女朋友了。

也算是实话。

这些年,项辰远的生活简单得让他都看不下去——

工作、公司、各地出差,偶尔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个女明星发泄发泄,不出一个星期,就把人打发走了。

关于他的过去,他俩如此熟,他都不曾提起过。

………

男人不语,起身倒了杯马天尼,被切割成整齐菱形的冰块在酒液的碰撞下泛起寒气,弥漫了杯身。

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

浮光游离在他的脸颊和眉宇之间,他西装而立,看上去愈发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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