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好人。”阮姝将帕巾叠好,下了结论:“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竟然嫁给了他。”

宋霁亲了亲她柔软的耳朵,低笑:“你又知道了?”

阮姝犹豫了片刻,决定坦白:“我以前在c市见过苏席靖,他实在是一个很冷血的商人。”

她从镜子里看身后的宋霁表情还算平静,于是顿了顿,接着说:“还有a市的那次,我在遇见你以前,已经见过他一次了,他还喜欢打探别人的往事作为把柄。”

宋霁眉峰微动,依然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姿态,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阮姝的发,轻笑:“好了,别人的事管这么多。”

他额前的黑发垂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无害。阮姝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今天早上打电话时的宋霁。那样淡漠的姿态,简直没有半点余地。

她愣了愣,乖巧地点头。

“今天我让管家派人将你的行李收拾一下,你去学校请个假,明天我们去a市。”

阮姝讶然:“这么快的吗?”

宋霁轻笑,半真半假地说:“嗯,闪婚。”

一天的生活就此拉开了帷幕。

阮姝去教务处请假,教务处的老师显然知道她的身份,二话不说便批了,还将她恭恭敬敬地把她送了出来。

阮姝离开教务处的时候,遇见了顾司静。她显然很意外,几步小跑了过去:“妈,你怎么来了?”

顾司静笑着看着她,面色是一如平常的苍白。她的身体是生阮姝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加上肝病,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只能靠吃药调理。阮姝见她站在那,有些嗔怪的口气:“都入秋了,您怎么穿得这么少?”

顾司静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拉住了阮姝的手,说:“你要不要和我去那里坐坐?”

阮姝笑着点了点头。

父母二人临窗而坐,窗外是一簇簇的低矮植株。

阮姝喝着柠檬汁,笑得很甜:“妈妈是第一次来我的学校。”

顾司静掩饰住眼底的哀伤,笑得很温婉:“婉婉长大了,妈妈怕管的太多让你不舒服。”

“怎么会呢?您别瞎说。”

有一群白鸽停在了植株旁的草坪上,三五成群。

顾司静压抑住身体的不适,微笑着说:“我前段时间去见过宋霁了。”

阮姝愣了愣,道:“我知道。”

“宋霁这个孩子,确实性格冷清,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顾司静拉过她的手,带着嘱托的意味:“婉婉啊,你们要好好过,知道吗?”

阮姝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她皱着眉道:“妈,您今天怎么了?”

“年纪大了,人也就多愁善感了一些。”顾司静摸着阮姝的手,看不出半点不对劲:“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有应侍生给二人送上了茶点。

阮姝给顾司静点了一块蛋糕,她笑着将蛋糕推到顾司静面前,道:“我知道啦,妈,我会很幸福的。”

顾司静掩饰住眼眶里的泪水,笑着说:“好啦,你现在回学校吧,在这里一直陪我算是什么事?”

阮姝思考了一下,拎起了包,轻声嘱咐:“那妈妈,我去上课了。您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直到阮姝的身影彻底消失,顾司静才失声痛哭起来。一个陷入绝症的母亲,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

顾司静得知自己肝癌晚期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恐惧,这些年她已经足够拖累阮姝了。如今,阮姝也有了好的归宿。死亡对于她来说,从来不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反而,她能够坦然接受。这些年她的生命,都是用高昂的医疗费堆积出来的。可是无论如何,又那里有人抗争得过命运?

顾司静生下阮姝以后,身体一直很差,大病小病接连不断。因此,阮姝很小的时候就学着照顾她,她从来都很乖,方方面面都优秀,没有让她操过半点心。

现如今,她只是很遗憾,遗憾这些年,没有机会好好陪陪她。

静谧优雅的咖啡厅,气质华贵的女人倚窗而坐,哭得像个孩子。

有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无一人上前打扰她。

那样浓重的悲哀,实在让人心生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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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关于苏集木,关于那两年的一切。她只是在那些夜晚,很多次很多次地回忆苏集木走的那一天,如果她当时勇敢一些,告诉他,不要走,事情的最后会不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苏席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唐糖眼眶通红地坐在窗边。她见他进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席靖在心底叹了一声,缓步走向她。

“明天就要结婚了,早点睡吧。”他试图抚摸她的脸,唐糖偏过头,躲开了。

苏席靖的手僵在半空,放下的时候眼底已经多了冷意。

唐糖似是没有察觉,她扬起头看向他,问得清晰:“苏席靖,我们这样子,有意思吗?”

苏席靖袖摆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表面上却依旧是无所谓的姿态:“有意思。”

“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她狠了心要伤他,字字诛心。

苏席靖用指尖挑着她的下巴,姿态足够居高临下。“我不在乎,唐糖。”

月上柳梢,夜色如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悄然流动着。唐糖笑弯了眼,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一辈子都喜欢苏集木,你也不在乎吗?”

倘若换做一个月以前的苏席靖,他会无所谓地会说:“你爱他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敢离开我半步。”而现在的他,在这样的笑语嫣然下,彻彻底底地丧失了理智。

他眼眸猩红,笑意带着森寒。唐糖只觉得他指尖用了重力,捏得她的下巴几乎是生疼。

“唐糖,你非得这样吗?”

她终于有些慌乱涌上了心头:“你想做什么?”

“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呢?嗯?”他甚至微微笑了:“你给我找不痛快,我能让你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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