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集木按照唐糖发的地址到了别墅时,一地都是蜿蜒的血迹,有甜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女孩坐在门口,面色如纸,手腕上的伤口刺目。苏集木皱着眉将她横抱起,开口轻柔:“你做什么自己伤害自己?”

“苏集木,你把我藏起来好不好?”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天真烂漫地笑了:“苏席靖说不定会以为我死了,他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再过几年……再过几年,他将我忘了,你再把我放出来。”

她的话语轻轻柔柔,带着希翼和试探。苏集木失笑,且不说唐糖这种伎俩,能唬得苏席靖几时?就说他有没有能力将唐糖藏起来,瞒过苏席靖,都是一件很难说的事。苏席靖铁了心要找她,谁藏得住?

终究是年轻,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他没有回答唐糖的话,抱着她上了私人飞机。

唐糖在晕过去的那一瞬,嘴角带着轻微的笑容。这大概,是这段时间她最安心的时候了……

三年前,唐糖在国外的小镇读着大一,他是作为a市重点大学的学生,来这边的大学交流学习的。

苏集木闯入她生命的那一天,小镇下了很大的雪,银装素裹的世界,圣诞节前夕。而唐糖为了几美分的工资,在马路上扫雪。

父母在国内都是普普通通的收入,若非必要,她从不会向父母伸手要钱。马路旁是一大片的海,无边无际,湛蓝的颜色。

有一艘货轮正在卸货,唐糖看见一群锦衣华服的人从货轮上三三两两地走下来。那是一个,和唐糖没有半点关系的世界。

她撇了撇嘴,心无旁骛地继续扫雪。命运的齿轮却不动声色,将她引入了局中。

唐糖即将离开时,有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直直地倒在了雪地上。事情发生得没有半点征兆。唐糖吓了一跳,终于是壮着胆子蹲了下去。

男人穿着很考究的西装,温润如玉的脸,了无血色。他生得眉眼精致,侧脸的弧度极温雅。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对方没有反应,气息孱弱。

“先生,是这样的,我现在要找您的证件,然后送您去医院……您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自然是没有人说话,唐糖欣赏了一下他的脸,便去翻他的贴身衣物,想找到证件。

一无所获。

几乎是瞬间,唐糖脑海中闪过偷渡二字,如果是这样,那么医院肯定是去不了了。

她咬了咬牙,向路人求助。谎称他是自己的朋友,将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带回了家。

唐糖在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救下了苏集木,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旁边的广场,有人在喂没有往南飞去过冬的雁群。是那样的一个冬天……

至此终年,终是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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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霁第二天如往常一样给阮姝准备好了早餐,小姑娘坐在他对面,将碗里的香菇一颗一颗地挑出来。

宋霁放下报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许挑食。”

阮姝扬起笑容,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这个香菇真的不好吃。”

“不行。”丝毫没有被打动。

阮姝默了一会儿,退了一步:“那我可以只吃一半吗?”

宋霁笑得低沉好听:“那你今天可以上半天班就回家吗?”

阮姝表示不可以,翘班,多恶劣的行为。她闭着眼,默默地吃完了味道奇怪的香菇。

宋先生很满意,他觉得这是一个治疗阮姝挑食的好办法。以后,每天早上……

一嘴香菇味的阮姝尚不知道宋霁的心理活动,拿餐巾擦了擦嘴。“我吃好啦,去上班了。”

宋霁笑得清淡漂亮:“嗯。”

阮姝觉得他今天早上似乎心情很好,不明所以地往外走去。

身后,宋霁的声音温柔:“婉婉。”

“啊?”她转过头,眼中有疑惑。

“今天晚上有一个酒会,我想带你去。”

阮姝直觉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婉转了三分:“我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他轻描淡写地给这场对话画下了句点:“下午我会去学校接你。”

阮姝心中小人打架,她纠结了半天,才道:“……好吧。”

宋霁微笑:“快去上班吧。”

秋日的温度偏低,阮姝拢了拢身上的细绒外套,打开了车门。车内,司机已经恭候多时了。

阮姝出门没多久,宋霁便去了锦舟集团,开始一天的冗长工作。

例会结束,秦顾跑了过来。

“宋总,霆屹的苏总在办公室等您。”

宋霁步伐微顿,淡声道:“我知道了。”

他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苏席靖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c市最繁华地段鳞次栉比的高楼。

宋霁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椅处,姿态优雅地坐下。“这里的风景和a市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席靖敛尽情绪,不动声色地走到宋霁面前。他长相偏凌厉,从来意气风发的表情,如今却有些内收了不少。

“没什么不一样的,高楼华服,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霁不置可否,依旧是冷清的表情。“说吧,什么事?”

“苏集木带走了我的未婚妻。”苏席靖双手扣在办公桌上,俯身逼近宋霁:“计划必须要提前。”

宋霁随意地交叠双腿,靠着椅背。“未婚妻?”他顿了顿,道:“就是你上次带过来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叫唐糖对吗?”

苏席靖面色有些泛青,一字一句想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你现在提前计划,不就是打草惊蛇?”宋霁用做工考究的钢笔敲着桌子,极其淡漠的姿态:“再等等。”

“唐糖现在和苏集木在一起,你让我等?”

“有句话苏总可能不愿意听,但是我还是要说,唐糖绝对是自愿和苏集木走的。”他看着苏席靖越发难看的脸色,不紧不慢地补充:“说不定,还试图替他打掩护呢。”

苏席靖想起那一室的红色痕迹,眼眶有些红,整个人的情绪暴戾了三分:“我乐意,我就是非得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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