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手,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软肉里,咬着唇一言不发,眼底已经一片水泽。

“你父亲死了的时候欠下了巨额的债务,阮姝,是我替你们还的。”

顾风顿了顿,看着她纸白的面孔,冷笑:“顾家,不养废物。你和你的母亲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到今天,是因为什么你心里要清楚。阮姝,你也应该为顾家做点什么。”

阮姝前二十年的人生,虽然经历过父亲离世,可一直都是金尊玉贵的养着,顾风冷血,彻头彻尾是一个冷漠的商人,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过分苛待阮姝,她与顾艺瑟,物质上一直都是一式两份,而来自家长顾风的寒暄照拂,顾艺瑟同她一样,几乎没有得到过。

也许是太过于一视同仁,以致于在这对父女与她撕破伪善的面具之前,她都一直以为他们是顾及亲情的。她可以一文不名地被赶出顾家,可是母亲不行,那么高昂的医疗费用,阮姝就是卖血也负担不了。

“我的妈妈可以继续接受治疗对吗?”她艰涩开口,声音像是被石子磨砺过,难听的不像话。

阮姝看着面前名义上的舅舅露出得逞的笑,岁月没有在那个人脸上留下更多的痕迹,甚至称得上英俊,可她却觉得那张脸那么扭曲恐怖,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阮姝,快跑,如果不跑,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恍惚想到了那个人,她很久没有想到他了,哪怕最难过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别想他,别想他……所以,宋霁你看,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你。

“你的母亲会接受最好的治疗。”

顾风的声音连同一室的黑暗都被厚厚的门阻隔,阮姝靠在门上,手还握着门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佣人和华灯璀璨,从没有某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那么清晰的意识到,她的人生真的早就没有人庇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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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安排阮姝去参加霆屹集团的饭局,阮姝向画室请了假,动身过去。很多时候,无谓的反抗会招致很多不必要的伤害,这个道理,阮姝明白的不算太晚。比起母亲的安危,自己的自尊简直不值一钱。

夜晚的c市,从来都是繁华热闹的,饭局安排在锦州集团旗下的酒店之一,阮姝进门时,微微踟蹰了一下,锦舟集团……那个人,那个人会来吗?她这么想着,又忍不住苦笑,他怎么会来。

侍从轻车熟路地指引阮姝到了包厢,便离开了。

阮姝推门而入的时候,包厢内觥筹交错,众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耳热。顾风也喝了不少,见她进来,示意她坐到首座的男人身侧。

“苏总,这是我的侄女阮姝。”顾风清了清嗓子,状似亲切的看向阮姝。阮姝低着头,走向座首。

“顾总的侄女很漂亮。”男人的语气很温和,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阮姝坐到了他的身侧,端起面前的酒杯,依旧没敢抬头看他:“苏总,我敬您。”

她从未喝过酒,一杯下去,面色便红了。苏席靖看着她酡红的脸,目光一暗,她穿着红色的中裙,简单修身的剪裁,整个人像是娇艳至极的桃花,可眼神却不谙世事一般晶莹明亮。

她大概真的以为顾风只是让她陪酒而已,多可怜的小家伙,今天晚上也许就要被当作礼物送到他的床上。

她看上去很乖,留在身边也不错。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些痒。“谢谢苏小姐。”

他亦饮了一杯酒,低头看着她发顶的旋儿,笑着说:“我长得吓人?苏小姐看都不看我一眼。”

阮姝酒劲有些上头,她抬头看向他的脸,动作带着几分憨气,直勾勾的瞅着他。那是一张五官略凌厉的脸,眉是狭长的,深邃的眼,嘴角上扬,不近人情的弧度。

“你……你长得好看。”就是有点凶……她看起来夸的真心实意,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苏席靖只觉得她勾人得厉害,面色却如常:“阮小姐的话挺中听的。”

阮姝来之前吃了解酒药,没有想到只是一杯酒,便颇头重脚轻了,她轻轻用手撑着头,对苏席靖报以一笑:“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先不喝了,来日……来日向苏总赔罪。”苏席靖轻笑,徐徐道:“阮小姐别勉强自己,身体重要。”顾风比他想象的,更加急切,那杯酒,多半是下了让人意识不清的药,估计剂量还不小。

“小姝是不舒服吧?”顾风语气急切,一派家长作风,他转头对身后的服务生说:“快送小姐去房间休息。”

苏席靖看着服务生搀扶着阮姝起身时,她意识大概已经很不清楚了,却不忘对他说:“苏先生,请一定要好好考虑……和顾氏的合作。”确实是,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呢。

阮姝离开后,饭局气氛更为热烈。苏席靖口头允诺,建成亚岛旅游区后,给顾氏百分之三的股份。

众人心思各异,表面上却都是恭维热络。苏席靖坐在座首,他的眼角天生微微上挑,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坐着的时候便有凌冽的味道。

饭局将近十二点结束,苏席靖披着深黑的西装,刚刚走到包厢外面,便看见顾风的秘书站着,似乎等了他很久,那秘书递给他一张房卡,微笑道:“顾总说夜深了,苏先生不如就在酒店将就一晚。”

苏席靖用修长的手指夹住房卡,挑眉笑了:“顾总真舍得呀。”

阮姝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蒙着了,睁不开来,意识也如同在水里浸过,又沉又重。这酒,后劲真大……

苏席靖进来时,随手打开了房间的灯,便看到阮姝红衣黑发的躺在洁白的床上,既纯洁又媚惑。她不算是倾国倾城的长相,只是那种懵懂无知的气质很勾人,年少时期大抵是被保护的很好。

他从来便不是一个好人,送上门来的礼物,自然是却之不恭。他抬手去摸阮姝的脸,女孩的皮肤像是水豆腐,奶白奶白的,稍用力似乎就会掐出水来,嘴唇嫣红欲滴。

苏席靖俯身打算吻她。

门就在这时突然被撞开,苏席靖眼里划过几丝诧异,转身时被人一把扼住的咽喉。

“苏总打算在我的酒店里,对我的女人做什么?”又轻又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一丝怒气,可那手的力道,诚然,是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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