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查就知道了。”时宴淡淡地说着,一时侵了寒意,微咳了两声,“咳咳,咳咳咳……”
烽逸立马替他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一下,“早就叮嘱你不要在风口里坐着,你就是不听,如今可倒好!”
“放心,以后不会了。”时宴笑着看向他,轻声答应到。
烽逸目光触及了一下他,转头替他紧了紧衣带,走时还不忘嗔怪一声,“你能听我的就奇了怪了!”
时宴目光微紧,望着烽逸离开的背影,看来,明天他要独自去接言笙了。
迷障山的寒气比山脚更加重了一成,时宴一个人腾云上到达山顶之时,当真是把山顶的守山人吓了一跳。言家迷障山试炼的确有提前到山顶接人的传统,但是这么早来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历年迷障山试炼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当年言家主和他哥哥两人用的五天。其它好一点的至少需要六天,而差一点的要个八天九天,乃至十天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一般来接的人都是从明天才会陆陆续续通过言家特定的通道到山顶。
而眼前这个人,着实让守山人惊了一下。
“公子,请问你找谁呀?”守山人规正整地走到时宴跟前,问到。
“言家四小姐,言笙。”时宴淡声回来一句,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可是,现在才是第四天,您怕是来早了。”
“不早。”时宴抬眸回了一句,话音刚落,就看见言笙一行人从远处走了过去,嘴角不经意地向上扬了一下,“你看,她不是来了么。”
守山人一惊,立马转身望去,只见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带着三个人正朝他们走来,其中有一位红衣女子,娇艳似火,却又冷冽若冰,让人望而生畏。
直到他们走近了来,他才知道那名女子叫言笙,是言家的四小姐。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位瘦弱的女子,却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阿笙,你来了。”
言笙刚到,就听到时宴这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话,瞬间凌冽的扫向他,谁知他笑得竟浓烈了一分,转而朝她的脖颈间伸出手去。言笙猛然一紧,一把抓住了他即将触碰到吊坠的手腕。
“我自己来。”
说罢,言笙用另一只手取下吊坠仍给他。可就在吊坠被抛向空中之际,时宴猛然挣开手腕反手抓住她,借力将她转身揽入怀中,另一只同时接住了吊坠。看得言隐与一旁的人一惊。
言笙眸光猛然瞬时狠厉起来,刚要反手攻击,时宴温热的气流就涌进了她耳朵里:“既是夫妻,就要有个夫妻的样子。便是不想,也得装。”
说罢,随着时宴缓然放下了手。言笙僵硬的身体这才有些放松了下来,本能地躲开了他一步,但随即又想到了他的话,便顺势走到了言隐跟前。
“三哥哥,这次试炼谢谢你了。三天后医药塔的角逐是个人战,我们是要成为对手的。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也不要。还有,母亲……我另有安排,就不劳烦你了。我们三日后再见。”
说罢,言笙便转身离开,言隐当即立前一步攥住了她,“笙儿!”
言笙一停,本想转头跟他解释什么,可心口却突然抽钻进一阵刺疼,紧接着便有一股血腥味从胸口喷涌而上,言笙猛然甩来他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可刚一踏出两步就跌了下去,吐出一口血来,言隐见况想要上去扶她,却被时宴抢先了一步上前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时宴话问到一半,就被言笙猛然攥住手腕止住了,“带我走!”虚弱之下言笙极力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听得心头一紧,立马将她抱起,腾云而去。
言隐抬步欲追,可是胸腔里突然侵袭来一阵寒冰,身体顿时不争气地剧烈地抽搐起来,猛然倒地,“咳咳咳,咳咳咳咳……”
“言隐哥哥!”释梦立马上前扶过他,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幻花也急忙赶来帮忙,顺着言隐从衣袋里掏出的药瓶倒出一粒为他服下。
可似乎这并没有什么用,言隐依旧在剧烈的咳嗽,脸色紫红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释梦一时急了,但也只能帮忙抚背顺气。寒毒入体,是万不得以药灵之力化解的,否则只会使毒气变本加厉。
半晌之后,言隐的咳嗽声才渐渐淡了一些,但疾速的咳嗽已经抽光了他所有力气,只有倚靠着释梦的扶持才能勉强站起,抬头望着言笙离开的位置出神。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言隐一行人会第四天就出来。只是听说后来一片黑乎乎的乌鸦飞过迷障山,弄得剩下的弟子不知所措,伤亡惨重,最后只逃出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受了些轻微的伤。
若走在街上,还能听到兖州的人们对此事议论纷纷,都说这次进入医药塔的七个人会是历年弟子中最强的。
幻花在给五家主汇报时,为他解开了他们在四日之内到达山顶的谜团,原是他们误打误撞走了一条十分崎岖的山路,本是不好走的,可不知为何一路上竟有各种妖兽帮他们,所以两人不到,便走完了最难的半个山头。
五家主自是不相信的。
“这样吧,你先回去。待为父和主母夫人商量商量,再进行下一步行动。”五家主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吩咐底下的幻花道。
“是。”幻花抱拳回了一声后,便转身出去了,一举一动全然没了姑娘家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杀手。
她出门时,正好碰到了过来找五家主的释梦,目光所及之处,竟多了往日所没有的欣喜。
“公子。”幻花微微福个礼。
“诶,你又来替三家主送东西呀!这次是什么呀?叫花鸡?还是别的好吃的呀?”释梦满脸欢喜地问到。
“回公子,这次是糖果,三家主前两日得的,可好吃了。”幻花欣然笑到。
“真的,那你……”
“释梦!进来!”
释梦一愣,瘪了瘪嘴,乖乖遵命地循了进去,走时还不忘给幻花打了个哑语。
幻花自是了然于心,每次她借口送东西来五家主这儿时都会在当天晚上给释梦另外送去一份。久而久之,这像成了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两人心照不宣,打个哑语就能明白。
可是天真入释梦,这其中的缘由,他怕永远都不会多想,或者,他一直都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