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峰的后山,今日最是热闹,除了予桑,多了几个人,这让爱热闹的她,找回了许久之前的感觉。
“十二,我们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些!”予如临走前,不忘吩咐。
予安却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看了几眼脚尖,终于鼓起勇气,“十二,我可以抱抱你吗?我想……”
不等予安说完,予桑抱住了他,“五师兄,放心,我会好好爱自己的!只是我不能,不能。”
“好,你且放心,我也会好好修炼的!十二,不管你要去摘多高的星星,五师兄都会在你身后,陪着你一起,即便你摘不到,我也会是你的萤火虫,给你想要的光亮。”说到此,予安停了下来,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们两个这要话别到天亮吗?”予如在一旁,看着不松开的两人说道。
予如的话说完,予桑红着脸松开了予安,转身,仰头,“师姐,五师兄,你们慢走!”
陪了她一晚上,同她聊天,逗她笑,只是为了让她知道,除了他,她还有他们。
待他们走远后,予桑才回头,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予桑的眼帘湿润了。
师姐予如,为了她的伤,日夜操心,消瘦了不少。五师兄还记得她的喜好,等等,五师兄的背影为什么那么落寞呢!
予桑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
想起不久前的场景,予桑问自己,这样的拒绝他会不会难过?
伸手摸着自己胸口那个窟窿,予桑笑笑,“不能害了他,也不能害了五师兄!五师兄,对不起!”
予桑的话,在风的作用下,传到了前面的小坡上,树上,唯独没有传到予安的耳朵里。
现在的予桑并不知道,她今晚所做的,会成为予安转变的重要线索,有着直接的关系,当然这些事后话。
他们走后,又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
予桑坐回了石凳上,感叹岁月易逝,特别是快乐的岁月总是过的这样的快。
桌上的百宝袋,酒香阵阵,飘在空气中。
酒,她喝了不少,但始终怀念心中的那个味道。
伸手,收回,再次伸手,收回,她最终还是下手了。
掀开酒封,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情,手中的酒坛对着嘴里咕咚咕咚的灌了了起来,平日里喝酒,都是一口接着一口,只是今日,不同往日!
予桑喝着酒,心里想着事,事让眉毛愁,酒让脑袋昏。
很快,几坛下肚,她的意识也开始了模糊,坐在石凳上,闭上眼,再睁开眼,她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走到了她的跟前。
“师兄?”予桑又嘟囔了几句,“我这身体越来越差劲了,就几坛酒,怎么就出现幻觉了!唉!不管了!就算同以往一样,醒来抱着一棵树,也愿意。”
摇头!今日怕是最后一次了,且醉上一回,就算是为这一段情做个了结,今日过,往事随云烟,不相干。
起身扔下了手中的酒坛,上前,抱住了他。
“师兄?是你吗?”伸手,去触及这张二十几年未见的脸,“不管你是不是,我就当你是了!”
被抱住的人并未动弹,而是任由她摸着自己的脸。
“师兄,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师兄,过些日子你就要同六师姐成亲了,到时候你就是六师姐的夫君了,趁你现在还不是别人的夫君,你让我抱会,好不好?”
予桑伸长自己的胳膊,死死的抱住了对方,“只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手环住他的腰,头贴近他的胸前,瞬时间,她觉得很温暖。
头埋在了他的胸前,予桑的嘴却一直咕哝,“师兄,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说完,她抬起了头。
“我不管你是什么变的,就算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一棵树,我也愿意,就算亲的是一棵树,我也愿意,只因是师兄你!”
予桑的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勾住他的头,撅起来自己的嘴巴,对着师兄的嘴亲了过去。
这一亲,予桑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亲完又瞬间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师兄,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喂你吃下那药,对不起,我不该擅自为你做决定,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予桑说着说着,自己突然哭了起来,“师兄,你说过,你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你还说你的夫人只能是我一个,可你·······”
呜呜呜!
予桑抱着不说话的人哽咽起来。
良久,予桑又开始了自己的自说自道。
“你喜欢上了别人,忘了我们的誓言,忘了我们在南郡的家,忘了要娶我的约定!你······”
“师兄,你说等历练完,就不回不凡仙山了,我们在南郡我们的家里,种上花花草草,再养两个孩子,然后将师父和婆婆接过去,享受天伦,外面的世界,同我们的没有干系。”
“师兄,你,你说你只唤我一人为师妹,可你却唤了六师姐师妹,唤我十二师妹,师兄,我,我才是你的师妹!我才是。”说到此,予桑再次伸开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才是你的师妹!我才是!”
予桑的醉酒挣扎,将自己心中压制了二十一的相思,二十一年的爱都表现了出来,尽管她知道,自己抱的可能是棵树,可能是洞门口的石凳,她也要放肆这最后一回,因为过了明日,她喝下了忘情药,她同师兄予非之间的事,他们的誓言,天地间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我,我有证据的!”予桑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右肩,“你看,你看,这是我答应做你夫人的时候,你留下的,你说,这个印记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也是上天留给你的,还有你的有缘人的,只有有缘人才能种上的!”予桑抹着眼泪,合上了自己的衣服,推开自己抱着的人。
予桑突然放开自己的手,让白衣男子有些措手不及,白衣男子伸手去拉她,她被她转身走掉了。
“想来你也给六师姐种上了吧!她才是你的命定之人,同我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伤害,我听说,这些年你的功法大进,想来是六师姐给你带来的好运。”予桑说着,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师兄,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争取看着你们的孩子降世,我将我这二十一年悟出来的天道术法都传给他,然后去那冥界,喝上几碗孟婆汤,把你忘了,下一世,你别来寻我,我也不寻你,就这样,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
说到这时,予桑的心口有些疼,之前她曾告诉他,让他好好修炼,等她下一世为人的时候,找到她,再续前缘。现如今,没有这个必要了!
所以她才会哭,才会感受到心疼。
心疼!
不好,不是心疼,是那个地方疼!
予桑捂住自己的胸口,转身朝着自己的洞口跑去,身后,白衣男子追着她,看着她脸上疼出来的汗珠,白衣男子的脸也跟着冷了起来。
白衣男子到了她的洞府,看见洞中简陋的物品,脸上的寒气更加冷冽她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竟然这般凄冷。
洞中,一个木榻,上面只有两床薄被,一个枕头。
木榻前是一张桌子,左面放着梳妆的镜子,右边放着笔墨还有纸张。
木榻后事一个柜子,一半是两扇门,门是合着的,另一半放的是书籍。
她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都在这!这与她在未言山上的寝殿相比,简直是天上与地下,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白衣男子皱眉,伸手抱着痛苦的她。
此时,予桑的伤口发作,她这会不是醉酒,而是疼的痛不欲生。
进入洞中,她的伤越来越疼,捂着自己的伤朝着床边扑去。她明白,自己若不能倒在床上,明日师姐来,便知道她的伤愈发严重了。
最近几年,她的伤经常发作,一发作,她便要昏睡许久,之前师姐是半个月来一次,大师兄是十天来一次,就算是晕倒在外面或者地上,都没有关系。可今日不一样,若是晕倒,明日师姐便会发现了,依着师姐的性子,虽不能揍她一顿,但给师兄解药也是会的,她忍了这许久,不能因为此刻给毁了。
“你,你没事吧!”白衣男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又伸手去拉它里面的薄被。
见着白衣男子跟了进来,予桑看着他那张脸,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右手一挥,将他弹了出去。
白衣男子落到了洞口外,予桑又挥了挥手,一道屏障挡住了男子进入洞中的路。
洞内,予桑捂着自己的胸口,盘腿而坐,运用自己身上的内力来减轻痛苦,伤口发作,她的内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啪!
予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晕倒,她更布置的屏障也就消散了,白衣男子走了进来,在她合眼之际,出现在她的眼里。
“师兄······”
予桑伸着自己的手,嘴里喊着,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她现在的情境,无人知晓。
下山的路上。
“予安,你,你怎么没告诉她,你的事情!”予如看着神情凝重的师弟予安,还是问了他。
月光下,予安的脸更加的平静,更加的白。
“我,她还是不知道的好,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要过,她只是她自己,不是予非的,也不是有期的,更不是我的!我只要她开心,其他的不奢求了。”
“可·····”予如不忍,五师弟予安曾经为了一个弟子,将自己的心门关上,现如今是十二,他,喜欢上了十二,一个不可能的人。
“师姐!”予安停了下来,“师姐,我想回去看看她,陪着她,我,我害怕这一别便是永别!”予安后面的话说的越来越小声,他不是咒十二,而是他见了她胸前的那个窟窿,他怕他一转身,她,就不在了!
“明日掌门问起,我们是一起下山的,不过你自己也注意,这个地方是禁地!”予如嘱咐道,她担心十二的伤,有予安在,她也放心。
予安躬身,对予如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师姐!师姐,我真羡慕你,能陪她到最后!”
“快去吧!”
予如不敢再说下去,只让他快些去,予安他也是个情痴,同十二一样!
离开了师姐予如,予安脚下生风,朝着十二予桑的洞口跑出。
而十二,手里正抱着酒坛,咕咕咚咚的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