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始料未及的是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萧铂钠蜡黄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气定神闲的笑容,只见他不停地掏出手帕微颤着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若今日不能好好收场,成为笑柄自不用说,就连能否保住立足之地都成了问题。萧铂钠举足无措之时,眼角余光中恰好映出一位年轻人大快朵颐的身影。

就像跌进海里的船难者发现了一块舢板,萧铂钠的表情突然明亮起来,说:“大家稍安勿躁,其实通过刚才的搜身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萧铂钠没有给众人思考和惊讶的时间,一鼓作气道:“不知诸位注意到没有,今日酒会上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他既不是与会者家属,也未曾与诸位交流过,大家晓得我讲的是谁吧?”

提不起兴趣并不代表没有印象。倏地,会场的视线如数集中到那名娃娃脸的年轻人身上。他上身着胸口宽厚,腰围服帖的两件式毛呢西装,显眼的金色表链穿过扣眼一直连接到马甲口袋,偶尔随着挥舞刀叉的双手略微摇晃。餐桌之下,西装同色的灯笼马裤在小腿处收得很紧,高帮皮靴严实地包裹着他的脚踝。乍看之下,颇有英国十八世纪初新古典主义的味道。

“白零焰,白先生。看来还是同行。请问您是哪一级别的侦探?”萧铂钠嘴里说着疑问,语气却带着嘲嗤般的笃定,这么大点的孩子级别还能比自己高不成?

白零焰打了一个手势,不急不慢地咀嚼着刚吞下的蒜蓉大虾,意思是请大家稍后片刻。在接下来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整个会场近乎沉默。终于,白零焰的喉头完成了最后一次振动,他开口了:“不好意思,请问有没有漱口用的茶水?”

这个答案似乎与万众期待的相差甚远,会场内又是数秒的静默。

“有的,请您稍等。”开口的是之前为白零焰点单的服务生。

很快服务生端来了茶水和空盆。

“谢谢。”白零焰将漱口水吐入空盆后用餐巾擦了擦嘴,向服务生道谢。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在下白零焰,C级侦探。”

“C级侦探啊。呵……”听到回答的萧铂钠没能支撑起虚伪的笑容,讥嘲的语气自己就跑出来了。

“萧先生,这位小先生就是您说的嫌疑人吗?”贵妇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若有所思。

“正是。根据我的推理,穆老先生应该不认得他吧?”

穆岚邱对白零焰打量再三,确实记不起自己熟稔之人中存在这样一副面孔。“有可能是我老糊涂了,暂时还没有想起这位年轻人。”

穆岚邱婉转的回答印证了萧铂钠的猜想,使他信心倍增。

“那他又是如何收到邀请,同大家共处一室的呢?难道大家都不会好奇吗?”会场的气氛一下子被萧铂钠带动起来。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就不摆噱头了。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个小赤佬应该是一个专挑上流人士派对聚会下手的职业惯偷!”

“可是这位青年有必要这样做吗?他那身衣服可是英国专门店定制的极品货,就连马甲上的表链也价值不菲,更别说兜里藏的那块古董怀表是个什么价格了。”马上就有人对萧铂钠的推理提出了质疑。

“看,被他给骗了伐?获得你们的认同后他才更好下手啊!”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说:“那身国外定做的毛呢西装是蛮灵光的,保养得也不差。不过可惜是五年前的款式,现在这套衣服丢到中古店去卖价钱还不足原来的两成。再来说说那根表链,你们仔细瞧,链子末端的牌子上还刻着A.A.的字样,很明显是外国人姓名的缩写啊!你们谁能保证这不是他从哪个老外那里三只手,偷来的?”萧铂钠加重读音,声貌并俱地对着众人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掏”。

不知是对他表演张力的肯定,还是对他推理内容的认同,默默颔首的宾客数量在逐渐增加。

“他并非不善交际,只是故意摆出一副让人不好接近的样子,所以我们才没有去找他讲话不是吗?而另一方面,他却以用餐为掩护偷偷地观察着我们,掌握我们的财物后就好找机会动手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仪表堂堂怎么却是这幅德行啊!”

“小弟,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就该做点正事,光靠偷可当不了人上人。”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子气氛不对,现在好了,整个酒会都被他给毁了!”

萧铂钠越说越真,会场的空气也如他所愿正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流动着。他决定趁热打铁,提前酝酿情绪好拿下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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