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党内最忠诚的干部,就算死也不会出卖组织的计划!”
男人坐在茶几边上,朴素西装下的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两只眼睛并没有看着对面的人,反倒是死死盯着桌上的一叠信封。
“啪嗒!”又是一摞钱摔在桌上。
“咕咚!”男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闭上的眼睛疯狂转动,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冒出来。
“可是施特拉塞先生对我不薄,我怎么能背叛他呢?”沙哑的喉咙里吐出几个词几乎用掉了最后的坚持。
“我们要对付的不是施特拉塞,你大可放心。”戈林再次掏出一个信封丢在桌上。
“好好好,我答应你们了!”戈培尔痛苦的跪在地上,将三沓现金全部揽入怀里,“主席同志对不起,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戈林掏出纸趣÷阁逐字逐句的记录起来,在戈培尔的描述下,德莱克斯勒等人的计划一览无余。
时间回到一天前,激烈的讨论让工人党的同志们神疲乏力,倒不是说未来几天的行动方针有多细节,实在是与德共党员间的辩论太过耗费心力。
“议会斗争实在是太过愚蠢,要知道无产阶级永远都是少数派,除了施行专政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德莱克斯勒主席应该趁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聚集武力,对敌人的心脏发起致命一击!”
“要知道就算在柏林城附近也有近三十万人支持我们的建设,这是多么宝贵的力量呢,如果我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整个国家就能大踏步前进,民众也不会受二茬苦,遭二茬罪!”
台尔曼同志的发言引起了德共党员的欢呼,他们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美好的明天就要到来。
然而工人党的同志却并不认同他们的看法,疑惑不解的神色始终挂在他们的脸上。
“对不起,我们认为议会斗争的路线更符合全体德意志人民的期望,流血与冲突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不是非得杀得人头落地才算是革命,我们更主张温和的革命。”
德莱克斯勒主席对暴力革命有着天然的抵触心理,“贵党与我党的政策理念还是有所不同,你们的革命太过暴力,这才是你们遭到当局政府仇视,并被血腥镇压的原因。”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走和平斗争的道路,当局政府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愚不可及,将希望寄托于敌人仁慈,将会是你们做过最错误的选择!”台尔曼同志愤然离场,身后的德共党员们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离去。
“主席同志,这……”施特拉塞哑然。
“不必管他们,德共这种小政党的话听听就行了,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我党可是有几十万支持者的大党,难道兴登堡总统会拿我们开刀,真是笑话?”
德莱克斯勒说着还真笑出了声,好些党员也跟着赔笑,唯独施特拉塞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保守党怎么会任由他们做大做强呢,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啊?
时间来到第二天,工人党的成员们在莱比锡大街上聚集,虽然他们并不赞同全面反击的策略,但还是选择通过游行示威让政府看到他们的决心。
越来越多的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在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号召下,特地赶来参加宣传游行示威活动。
工人同志们相信德莱克斯勒总理可不会欺骗他们,或许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到时候养家糊口就有指望了。
然而没人知道他们会遇上怎样的挫折,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高举标语的德莱克斯勒主席和一众领导走在最前面,当他们穿过花园路时却没注意到领头的人似乎换了一茬。
按照原本的示威路线,他们会从莱比锡大道走到贵族庄园附近,再绕过施普雷河一路走到国会大厦前。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这好像不是去城堡的路?”
“管他的呢,跟着走就是了,难道总理阁下还会害我们不成。”
“就是,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倒不如赶紧回家去抱孩子,游行示威不适合你。”
男人被同伴呛了几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闷着脑袋跟着队伍往前走。
殊不知这会儿德莱克斯勒也发觉行进路线不太对,去贵族庄园应该是走西面,怎么会继续朝北方走呢,他连忙叫住最前面领路的戈培尔。
“这条路不对吧,你是怎么引路的?”
“主席同志放心,我们早上勘察的时候看过了,原本行进的路线上突发了火灾,我们只能从北方的那个街区绕过去。”
戈培尔嘿嘿一笑,指着那片警铃大作的街区,德莱克斯勒这才听到另一头传来隐隐约约的救火声。
“这可不行啊,如果眼睁睁看着民众的财产被烈火吞噬,我们还算什么党员呢,所有人立即转向,我们赶紧去那边救火!”
德莱克斯勒意识到这是刷好感的好机会,他领着人急匆匆的朝火灾的事发地点跑去,身后的群众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戈培尔跟着跑了几步,见没人注意他躲进小巷子里阴恻恻的笑着。
当德莱克斯勒带人跑到火灾地点却愣住了,这里不是霍尔男爵的庄园吗,正是之前死活也不肯卖掉工厂的人之一。
他的家为什么会被人火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阴谋的气息。
“主席同志,坚决与人民对抗的霍尔男爵已经被我们俘虏了,请您指示!”
罗姆领着十几个士兵押着霍尔男爵和家人从庄园里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敬了一个礼。
与此同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记者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片,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当德莱克斯勒反应过来时,那群人化作一团旋风消失在了拐角处。
“快快快,反革命分子德莱克斯勒就在那里,士兵们举起武器决不能让他跑了!”
领头的尉官大手一挥,啪啪啪的枪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