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你的感觉没错,躲在阴影里的敌人确实不一般,应该是白匪的精锐。”

诺兰德尔趴在林子西侧的,身上插着不少绿色的树枝,脸色相当难看。

城市中阴影处来回跳动人影扛着机枪和沙袋,穿着杂七杂八的衣服,已经封锁了城市的南部,就连阴暗的林子里似乎也变的危险起来。

“没想到科罗斯坚的白匪居然有如此实力,怪不得第五师的战士们打的这样艰难,一座小城反复争夺了十几次。”

叶格尔朝周围的战士们打了个手势,警卫员们展开偌大的黑色防雨布将几个指挥员罩了进去。

“孙,我们现在处在城市的西南角落,东侧是密林和乌日河,前方是波利西克区,科罗斯坚城内传来零星不断的枪声,这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从怀里掏出地图,几人的视线集中在手电筒的亮光处。

“第五师的进攻再次失败了,他们被敌人打散了,可恨的白匪士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怜的战友们正在遭遇灾难性的打击。”

“有这么严重吗?”孙谦喃喃道:“就不能是我军击溃了敌军,正在沿街清缴白匪士兵吗?”

他这话没有得到赞同,反倒是引来几双白眼。

“司令员你不能把其他红军想成一纵,我们有优秀的德军参谋、打了几十年仗经验丰富的顾问和智计不断的你,而且我们的战士可是在一线磨练拼杀了近半年才有如今的实力。”

“其余部队有什么呢,虽然他们也是先进的工人兄弟和农民组成的队伍,思想觉悟一点不比我们低,可惜军事素质是练出来的,我只能说他们还差得远。”

诺兰德尔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说的不错,我以前在基辅的中央红军干过,他们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况且红5师的进攻方向是城市北面,对面摆好架势明显是防我们的。”

“咱们接下来可不好打啊,我甚至听到了白匪装甲车的声音,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火箭弹能不能打到。”

叶格尔的手电筒顺着城市的西侧画了一个半弧形。

他冷静的说道:“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绕过敌人阻击阵地,使用装甲车打穿插,步兵紧随其后,将敌人分割成两半。”

“可我们只有一个营,难以肃清击败一个师的敌人。”孙谦皱着眉头。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同志被敌人消灭吗?”

大壮蹲在角落里懊恼的叹气,“要不这样,让我的侦察连配合装甲部队正面强攻,至少可以牵制敌人的火力。”

正在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敌人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两枚照明弹腾空而起,北侧的装甲车声音轰隆隆的响起。

经过短暂的准备,敌人大声高喊着乌拉,朝着南边的林子冲来。

“别人打过来了,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

孙谦高喊一声,举着手枪冲出了黑色防雨布。

由于一纵来的突然,并没有修筑防御工事,只能依靠树木以及沟壑来阻止敌人进攻。

举着望远镜看去,敌人甚至连军装都不能配齐,穿着平民似的打扮,花花绿绿的军装和兜头的军帽看起来非常诡异。

领头的士兵举着一杆黄蓝相间的旗子,中间画着画着红色的镰刀锤子。

这好像是……乌克兰苏维埃的军旗。

年初的时候在基辅举行过全乌苏维埃第一次代表会议,议程好像确定过军旗与制度问题,可惜孙谦惹了事走得太早,因此对这面旗子也没有什么印象。

只能依稀从记忆中辨别出这是基辅红军的旗帜。

难道说对面其实是自己人?

诺兰德尔和叶格尔也发现了不对劲,敌人再傻也不会举起镰刀锤子旗。

孙谦高喊道:“旗手打出我们的红旗,问一问对面的番号是什么。”

一纵的士兵们严格的执行了长官的命令,将红旗挂在树上。

半空中的照明弹很快映照出树林边上的红旗,北方敌人的攻击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进攻的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哪部分的?我们一纵红军!”

大嗓门儿的红军战士躲在树后大叫,浑厚的声音透过夜空传到三百米外。

装甲车里探出一个人,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我们是基辅红军第五师的,我是二团团长崔可夫,你们的长官是谁?”

男人头上的军帽挂着一颗五角星,借着照明弹的光芒可以从望远镜中清晰地看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白匪吗?”

孙谦一巴掌打在战友肩膀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人。

诺兰德尔和叶格尔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谁知道自己等人埋伏半天,竟然是在埋伏友军。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还好他们并未发动进攻,否则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是西部战区司令员孙,请崔可夫同志上前一叙。”

孙谦领着队伍往林子外面走走去,走到装甲车附近,看见男人大步迎了过来。

他长着宽额头,高鼻梁,一双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此人正是后世常驻华国的苏维埃武官崔可夫将军。

“果然是孙司令员,我见过你的照片。非常感谢你们不远千里来帮助我们,不过城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敌人坐着火车仓皇逃离,目前我部正在城中清剿残敌。”

他伸出右手与孙谦紧紧的握在一起,神色中掩盖不住得意。

之前我军一个师没能拿下的城市,现在自己一个团就将他拿下,不正说明自己有着杰出的军事指挥能力吗?

都是二十来岁的人,那可真是谁也不服谁。

正当二人交谈时,身旁的一营正为鲁本科夫忽然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崔可夫不禁问道。

兽医摸了摸他的脉搏,再摸了摸呼吸。

“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的,他睡着了。”

“请为我们安排住所,我们从昨天晚上6点一路跋涉120公里,连克两城如今实在太累了。”

孙谦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小心思,弯腰背起晕倒的鲁本科夫大步朝城内走去。

崔可夫愣住了,“连……连克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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