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列娜,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我们不是宣誓要忠于苏维埃吗,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瓦莉娅眼眶红红的,她不能接受同志叛变的事实,但真相就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抓了我的家人,我两岁的儿子还在他们手里,我没办法不听他们的。”叶列娜掩面哭泣,她知道自己犯了罪绝不能逃脱惩罚,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罪呢?

“瓦莉娅,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救救我的家人,我犯了罪不能祈求原谅,他们却是无辜的,我死后白匪绝不会放过他们。”

看着对方希冀的目光,瓦莉娅也不敢嘴快答应下来,只能脸色难看的回道:“我可以去找孙问问,但不能保证有用,苏维埃对叛徒的惩罚非常严厉,你这次……犯的错误实在太大。”

“真的太大!”她怕对方听不明白,又强调了一次。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希望组织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只是一时糊涂才走了岔路,不能说明她是坏人。”这是瓦莉娅在指挥室中的发言,周围的大老爷们没人附和。

“瓦莉娅,你太意气用事了,这样都不算坏人了什么是坏人,她家人的命是命,战士们难道就不是命了吗,他们死在敌人包围圈里就是命该的吗?”安德烈波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交代其他同伙了吗,如果她愿意配合改造也不是不能减刑。”孙谦的话在指挥室里引起轩然大波,军官们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背叛革命的人无关缘由都应该立即处死,难道非要等我们亲爱的战士死在战场上,才能判处她死刑?

“孙,这不合规矩啊,我们布尔什维克做事应该论迹不论心,就算她心里是倾向我们的,但她却做出了严重危害革命的事情,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诺兰德尔当即表示反对,军官们附和起来。

“不论她是什么原因导致叛变,都是不可饶恕的,唯一能选择的只有死法!”

“司令员这种时候可不能犯糊涂啊,你家里的事情就搅不清楚了,怎么能再招惹有夫之妇呢?”M..

孙谦暗骂一声,米哈伊尔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看到朱赫来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吗?

他可真不是渣男,心里是有自己盘算的。

“你们听我解释,以后咱们的部队里肯定会有人投敌叛变,别说不可能,也别说把他们全当叛徒枪决了,随随便便一刀切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做法。”

“中国有句古话,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他见众人不太理解,笑着问道:“如果你们手指痒会怎么解决?”他看着最喜欢接话的那人。

米哈伊尔果然上套,爽朗的笑道:“那还能怎么办,挠挠呗!”

“哈哈哈!”屋子里的众人哄堂大笑,屋子里的气氛轻快了许多。

人群中唯有朱赫来和科涅夫没笑,一个是眼光独到的老地下党员,一个是对政治极其敏感的小将,二人垂着眼睑似乎在想什么。

“如果手指继续痒呢?”孙谦的身子微微向前,双手叠起来放在下巴上。

“继续挠呗!”

“怎么挠都没用,钻心的痒呢?”

“我……我切掉它,手指而已!”

说完这句话,米哈伊尔慌了,他不是傻子,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什么地方痒都搞一刀切,那会整死自己的。

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在想收回也不可能,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不懂的人见同伴收敛,自己也跟着收起笑容。

“所以这就是我想说的,手指痒必须分清楚症结,有可能是过敏、毛孔阻塞、病菌导致发炎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不同的病症需要采取不同的治病措施。”

“因此,为了荣华富贵主动投敌和为了保全家人被迫从寇这是两码事,我们要是把他们都当做叛徒杀了,以后敌人抓住战士的家人,是不是他们立即就会叛变呢?”

孙谦的话讲的透彻,即使文化水平不高的低级军官也能听明白。

革命不是让大家抛妻弃子的去的造反,如果连心爱的人都能抛弃,谁敢和这样的家伙打交道?

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民群众过上更好的生活!

“孙,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朱赫来问道。

“利用这件事表明我们的态度,要让全体战士同志们知道他们爱戴的苏维埃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我们得派出部队营救叶列娜的家人,然后让她当着全军的面做出深刻检讨,说白了树立典型。”

他的语气顿了顿,有酝酿疾风骤雨的意思。

诺兰德尔点点头,“你的话我听懂了,要让战士同志们知道,即使他们被敌人俘虏,我们苏维埃政权也能保护好他们的家人,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正当大家深以为然时,米哈伊尔一拍大腿,“嗨,搞政治的弯弯绕就是多,孙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你你你……”刚理顺思路的诺兰德尔气的手指直点桌子,“军人也要动脑子啊,不然怎么做合格的指挥员,孙,我看必须让他写一千字的检讨报告!”

“不要啊,政委我错了,你罚我去杀敌吧,写字真是要了我的老命!”米哈伊尔哭丧着脸,逗得会议室里的众人哄堂大笑。

第二天清晨。

斯拉武塔的誓师大会与往常颇有不同,台上的女人站在话筒前泪如雨下,她从未想过自己昧着良心背叛的苏维埃,竟然派遣当地游击队劫了监狱,如今受困的家人全都获得自由,正朝着佘佩托夫卡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组织会为原谅她这样的罪人,值得吗?

叶列娜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指挥员们,冲着台下数千红军战士们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真正的罪人,请组织……把我下放到最艰苦,最需要的地方去吧,我愿意拿自己的余生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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