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难道是孙和伊凡?
可他们明明在屋顶啊,奥琳娜连忙从窗口探出头去,小声叫到:“孙……伊凡,你们还在那里吗?”
两个黑乎乎的脑袋伸了出来,那看来一定是别的游击队成员!
她连忙和父亲一起抽出床板伸到窗户外面,借助杠杆原理两人不费多少力就将孙和伊凡放了下来。
“外面打起来了,应该是我的战友被敌人发现,我必须马上去支援。”孙谦拿起步枪郑重的看着神父,说道:“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请替我照顾一下伊凡,拜托您了!”
“你放心,伊凡留在我这里十分安全,阿西娜修女不是乱嚼舌根的女人。”神父冲他点点头,将他引到了教堂后门,隔得远远的看到德国士兵顺着街道聚集朝着北方居民区跑去。
临别时,奥罗斯神父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说道:“孙,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
“但愿吧,如果上帝他人家能管到这里的话!”孙谦无所谓的笑笑,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女孩儿叫住。
“等一下,孙……我为之前小孩子气的行为向你道歉,夜晚十分寒冷,我拿一个小暖炉给你,你可以放在胸口就不会冷了!”
奥琳娜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递过来一个黄铜做的小暖炉,里面包裹着几块正在闷烧的火炭,他接到手上传来一股暖暖的热流。
“谢谢你,奥琳娜,你是一个好女孩儿!”孙谦冲她笑笑,顿时觉得这个女孩儿本性其实不坏,他将暖炉放在胸口闪身隐入黑暗。
与此同时,另一伙不明武装的成员遭到了德军围剿,几人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臭小子你耍我们是吧,一进城我们就遭到埋伏,我看你是德国人派来的奸细!”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他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手上却一刻不停,刘易斯机枪在他手里突突突的转动,子弹射向阴暗中的角落,将几个德国士兵瞬间击倒。
“我没有撒谎,孙他一定在城里!”少年倔强的打出一发子弹,单手费力的拉栓。
“算了吧,我看他不在这里,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戴着眼镜的男人躲在围墙边上,两只手抱着脑袋,手里的勃朗宁就没有响过,机枪炙热的子弹壳掉在他领子里把他烫得哇哇直叫。
“都少说两句,我看人家娃娃不是骗人的料子,军官指定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呢。”蹲在角落里不停往步枪里上子弹的老头吧嗒一口旱烟,将手中的步枪递给一旁的保尔。
用左手射击的保尔再次打空一个弹夹,只是战绩显得不是那么喜人,几人顺着墙根击退了德军的进攻,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这时街对面的屋顶上连续飞出三四枚手雷,精准的掉在德军士兵面前,轰隆隆几声巨响让他们彻底丧失斗志。
不知谁喊了一句,“排长死了!”剩下的士兵丢下二十几具尸体慌慌张张的跑了。
瘦高个男人从屋顶一跃而下,顺着地上打了个滚三两步跑到众人面前,乐道:“这木柄手雷就是给力啊,我宣布以后我改名就叫手雷李三了!”巷口传来几人哄笑的声音。
“是吗,手雷李三可真威风!”黑暗的小巷中传来熟悉的调侃声,在场几人面色一喜齐齐迎了过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军官你小子没那么容易死!”燕子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孙谦上下打量起来,“你们快来瞅瞅……这小子还长胖了,真是气死我了!”
大壮扛着十几公斤机枪背着一身的子弹链,但跑得却一点不比燕子慢,他用蒲扇大的手使劲拍着孙谦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咧开嘴怎么都收不回去。
“好啊,找到了军官这下我们可有伴了!”眼镜儿是个读书人,平日里跟孙谦最能聊到一起,看到一年不见的老战友他可乐开了花,那笑嘻嘻的样子引起了燕子的不满。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不是你的伴是吧,你小子是不是欠揍!”他修长的手臂一下将眼镜儿的脑袋给搂了过来,按在胳肢窝下挤压。
看到同伴们热情模样,孙谦不由想起一年前在法国的那段时光,只是可惜原先的几百人现在恐怕没有剩下多少了……
“对了,你们怎么到了乌克兰,英国人不是说好打完仗就送你们回国吗,难道你们也得罪了什么将军,不得不跑出来?”他别开燕子,把眼镜儿救了出来。
“嗨,那帮天杀的英国人眼见马上胜利,就把我们武器下了关进集中营,弟兄们气不过就找他们要说法。”眼镜儿的话让几人沉默下来,“可是自从营长走了之后再没有人为我们出头,我们在集中营里每天受饿挨冻……不少兄弟们都害了什么流感……病死了!”
眼镜儿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说道:“最后我们几个实在气不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他娘的,我们十几个人杀了守卫抢了武器一路往东跑,营长以前说过……家就在东边,只要我们一直往东走总能回家!”B
“我们走一路打一路,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燕子目光深邃的望着巷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姥姥的英国人!”孙谦原先只知道一战结束后英国人不给华工发谈好的薪水,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把感染了西班牙流感的病人和自己的兄弟们关在一起!
是不是只要人死了就不会欠薪了?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吧!”兽医将烟杆里的灰抖出来,指了指保尔,说道:“你有一个好部下,如果不是他叫了一声孙,我们还不知道你被困在城里。”
“是啊,我们本来打算绕过去的,却被这傻小子撞了出来,我还纳闷我躲得那么好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大壮挠挠头笑呵呵的说道。
孙谦十分感慨的将累瘫的保尔搀扶起来,说道:“不,他不是我的部下,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