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拉多好听的名字啊,可是你为什么是一名刺客呢?”,孙谦狠狠的握住女人的手,随后猛地往后一拽,再伸出腿将她绊倒在地,他整个人跨坐在女人身上,双手摸到了女人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
柯尔特左轮手枪!
“阿尔夏同志,您就不嫌害臊吗,居然骑到一个娇弱的女人身上!”艾莎拉摔在地上,痛苦的大喊了一声。
孙谦将她身上的手枪抽出来后,跳起身站到一旁,用大拇指打开了击锤。
“面对刺杀导师的刺客,我就算做的再过也不会有丝毫问题。”
“您究竟在胡说什么,我……”看着孙谦似笑非笑的表情,艾莎拉忽然双手抱胸咯咯的笑出声:“我看您才是刺客吧,大晚上举着手枪徘徊在导师演讲的工厂外,究竟意欲何为呢?”
“你在开玩笑吗,明明是你……”孙谦的话忽然噎住,他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自己现在的处境貌似真的和梁朝伟很接近。
女人的红唇微勾眼中狡黠闪烁,再不复之前慌张的神色,她淡定的拍打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身上的黑色风衣,随后无所畏惧的将额头顶在了枪口上。
“给你个机会,你敢开枪打死我吗,我身上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刺客,而你……一个华人!当街杀死一名无辜的斯拉夫女人,你是要挑起新一轮的种族争端吗?”
孙谦沉默了。
“你也可以尝试挟持我,那我立即就会大叫:有人要来刺杀弗拉基米尔同志,到时候你就死定了,而我也会利用下一次机会继续执行暗杀任务,你斗不过我的!”
“呵呵呵,而且你没有把我们的情报告诉给契卡,说明你和我一样都是投机分子!”艾莎拉的声音充满磁性,整个身子往孙谦身上靠了过来,“弗拉基米尔能给你什么呢,无非就是价值几卢布的勋章和一句不痛不痒的表扬罢了!”
“所以说,你不妨加入我们,我身后的势力几乎贯穿整个苏维埃俄国,而你作为功臣也将官运亨通,舒舒服服的过完你的下半生。”M..
女人循循善诱的劝解着,她握住孙谦的手朝着愈发热烈的厂区门口指去。
这时整个工厂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人群说话的嘈杂声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一袭黑色风衣,头戴军帽的男人领着人群,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刻他成为了人群中唯一的焦点,同行的群众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他们簇拥着最中间的男人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开枪打死他,快啊!”
艾莎拉见他迟迟不肯开枪,心中焦急起来再不动手,一会儿恐怕两人都会被抓,一旦落入契卡手中,自己将会生不如死。
她两只手奋力的抓着手枪,癫狂的叫道:“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你快点扣动扳机,我们就……”话还没说完,孙谦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怎样?
就能将人类最崇高的理想,抹杀在最肮脏的欲望中吗?
那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从法国一路流浪到俄国又是为了什么,你们这帮躺在阴沟里腐烂发臭的老鼠,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信仰?
“我草拟吗!”这句话他用的是中文。
“你说什么?”艾莎拉听不懂,挣扎的追问了一句。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可耻的蛀虫,我就算死也绝不与你们同流合污!”孙谦红着眼睛,一把将枪口塞进她的嘴里,“代我向雅科夫同志问声好。”
女人的瞳孔猛地放大,下一刻枪声响起,血箭从她脑后飞溅而出,艾莎拉绝望的倒在地上立刻死去,狐狸一般的眼睛中再不见一丝光芒。
孙谦丢下枪,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迅速浸湿了衣襟,他心有余悸的叹道:“真是……好可怕的女人。”
克里姆林宫,地下监狱。
房间里昏暗无比,惨白色的墙壁上有积水滑落,露出底下灰蒙蒙的水泥,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铁门缝隙,照进囚牢的走道上垂挂着的电灯。
破烂的木板床和一个陈旧便器是这里唯二存在的家具,显然这里的作用并不是为了长久羁押犯人。
牢房四周无比寂静,唯有有节奏的呼吸声回荡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男人始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走路的节奏不快不慢,但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孙谦的心尖上。
来了吗,他坐起身,等待着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宣判。
牢房门上的大铁锁哗啦啦地打开,沉重铁门的门轴发出搅拌机一样的闷响,咔咔咔咔的十分刺耳。
三名穿着黑色皮衣,脸色阴鸷的男人挡住了照进房间的光,中间的男人一打手势,另外两人便上前架起孙谦就往外走,一行四人来到了一间十几平米的审讯室。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漆黑的桌子,一旁是正常的木质椅子,另一侧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审讯椅,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百瓦亮的大灯泡,在它的照耀下墙边木桌上摆着的各式刑具泛出点点寒光。
孙谦心中咯噔一跳,暗自嘀咕:“要是我都招了,估计也只会被当成精神病人的呓语!”
身旁的契卡可听不见他内心的独白,啪叽一声将他甩在坚实的木椅上,手脚立即被锁住动弹不得。完成束缚后,两人朝着为首的男人点点头,离开房间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坐在冰冷且坚硬的后悔椅上,孙谦不舒服的扭动身躯,随后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长着一圈没有刮干净的络腮胡,鹰钩鼻上挂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抽出椅子坐了下来,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问道:“姓名!”
“……孙谦。”
“为什么要参与刺杀弗拉基米尔的阴谋事件?”
孙谦冷笑一声:“你但凡动动脑子就知道,是我阻止了刺杀的发生!”
男人不置可否,打开桌上的趣÷阁记本,用沾满墨水的钢趣÷阁窸窸窣窣的记录着什么,嘴里一字一顿的嘟囔着:“刺客孙谦对刺杀事件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