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养生堂门口,两位年轻的侍女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的老者走进了前院。胡老大在门房里眯着眼睛,使劲的盯着侍女白嫩的胸口。一晃眼看不见了,视线又落在那挺翘圆润的屁股上,流连忘返。

“啪”头上被狠狠的扇了一下,胡老大赶紧抬起头,脸上露出媚笑:“少爷,你又要出门么,怎么没见到周六子随着。”

“好看么?”路了了冷笑着问道。

“嘿嘿,嘿嘿!”胡老大傻笑两声不说话。

“罚你到门房来,看来你还真想赖在这里不走了。”路了了没好气的说道。

“少爷你老是让我认字读书,可那些字啊都认得我了,我还是认不得他们,还真没这里的小姑娘好看。”胡老大有些痛苦的抓抓头。

“我看你又是皮痒了吧。要不要我去叫周六子来,帮你止止痒。”路了了对这痞赖的家伙,已经有些无语了。

“少爷你还别说,身上痒起来,被周六子打在身上,还真的有些舒服。”胡老大傻傻的笑着。

“你就是一贱命,明明给你的解药已经能压制半个月。你倒好,一到三天,身上就痒了起来。一痒起来,就要周六子打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路了了头痛的摇摇头。

“我觉得吧,我这怪毛病,是少爷你给吓出来的。”胡老大幽怨的望着路了了。

“滚!滚起来去牵马,然后跟我出去。”这么一个痞赖货色,当初怎么就还能当上水匪头子。

“我说周六子也是自找的,在这长安城成里平平安安的,每月还能从少奶奶那里领到银子。他早上起来还去拼命练什么左手剑啊。有少爷你在身边,谁能伤得到我们。这下倒好,扭了脚,来陪少爷你出门都不行了。”;

胡老大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念得路了了头都痛了。

骑马走向西市的路上,胡老大又开始念叨了。

“少爷你没发现吧,最近来养生堂的客人越来越多了。那男的啊一个比一个老迈,身边的侍女呢,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听院子里那些医师说啊,少爷你带回来的丹方可不得了了。炼出来丹丸,居然卖五十两银子一枚,我的那个天啊,五十两一枚。这么贵的丹丸,没想到这客人居然越来越多。少奶奶的脸都笑得花了,还说下个月给我们大家长月例银子呢。”;

“五十两一枚很贵么,那是穷瞎了你的眼睛,所以你才这么没见识。”路了了心里很是得意。五十两一枚,是他坚持了很久,爷爷才答应从十两银子一枚张上来的。

“跟着少爷你,这见识不就慢慢长上来了么。”胡老大的马屁功夫,也是日渐上涨。

到了铁匠铺子,又看了好一阵胡云老头子打铁。等他老人家忙完了,路了了才陪着笑脸说道:“胡叔这打铁的功夫,可精深的很啊。你看这一下一下的,就好像有一种韵律,饱含着大道至理般。”

“滚!少乱拍劳资的马屁、打铁就是打铁,哪里来的什么韵律至理的。有什么求我的,说吧。”;

胡云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胡叔还记得我上次带的那位随从吧。本来是一位了不起的刀法高手,没想到遇到一位厉害的魔头,手腕被齐腕斩断。我见他最近拼命的练习左手剑,很是辛苦。就想胡叔你能不能帮忙坐个义肢给他按上,可以舞刀的那种。”;

路了了一脸讨好的笑着。胡老大很想说那厉害的魔头就是你自己,但是偏偏不敢,憋得很是难受。

“好啊!没问题。只要有足够的银子,我胡云保证他的右手比以前还厉害。”胡云大咧咧的说道。

路了了的脸顿时黑了:“你们这些长辈,一提到银子就没了个长辈的样子。帮自己的子侄,至于提银子这些俗物么。”

“劳资的材料不要钱?劳资的工艺不要钱?劳资这么辛苦打铁不要钱?没有钱,劳资怎么养家糊口。子侄,劳资的子侄多了去了,个个都不要钱,你让我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胡云的唾沫,几乎喷了路了了一脸。

“好好好,我下次带他来你看看。做好了,多少钱我给你就是。”路了了招架不住,只能忍着。

“那个冷面小子一看就知道功夫不错,算得上一位高手。劳资帮你让他变得更厉害,让你如虎添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现在带的这一位,一脸傻乎乎的样子,一看就是位没用的东西。”;

这下胡老大路了了两人的脸都黑了下去。

“听说你让胡姬酒肆停业重新装修啦?这口要花不少的银钱,观里那位都听你的?”胡云像是完全看不见路了了的臭脸。

路了了恼怒的亮了亮那把长剑秋水:“师叔说了,这次的事,全部让我处理。”

“那西市这里的事,也让你拿主意?”胡云有些吃惊的问道。

“师叔说给我的这把秋水,不是让我佩起来好看的。这里西市的事,也让我看着办。”;

胡云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抹了抹胡子上水渍:“既然她老人家看好你们这些年轻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是让我老胡冲前面,我也不含糊。”

路了了在胡云耳边嘀咕一阵,胡云就引他进了一房间。胡老大在铺子面前不知道了多久,两人都没有出来。

眼见日头都要偏西了,这一老一少才走了出来。胡老大敏锐的发现,胡云看路了了的眼神,居然带有一丝丝忌惮。

“读书人啊读书人,这读书人阴狠起来,老天爷都要惧怕。”胡云感叹的说了一句,就摇头不语。

胡老大很想告诉胡云,他身边的就是一头恶魔,但依然不敢。

郭岩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微闭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西市花子帮的这一块地盘归他管理,他得看管好那些行乞的小乞丐,把手偷偷伸向肥壮胡商口袋的小偷儿,不出任何事情。

秋日的阳光已经没那么温暖,身边的地上,枯黄的落叶散落满地。冬日来临了,不知道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乞丐,又能活下了几位。不过在城外娘娘庙的花子头易天迟,又会命人拐来小孩童,断手去足,在这繁华的西市行乞。

郭岩对此深恶痛绝,可只有二十余岁的他,在花子帮并没有太高的地位,也阻止不了,他只能希望这该死的冬日,能来得晚些,再晚一些。

突然一道身影遮住了阳光,郭岩楞楞的看着这位满脸带笑的年轻人不知所措。

“你叫郭岩,花子帮帮主易天迟的养子?”路了了蹲下身来,胡老大远远的站在一边。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最近四海商会发誓要把花子帮从西市清理干净,郭岩身子往后缩了缩,手里抓了一把泥土,小心的防范着。

“你是被人收养一位孤儿,正巧我也是。”路了了一边说一边亮出了青云会的铜牌。

郭岩这才放下心来,仍旧有些狐疑的问道:“这是青云会会长的令牌,看来你在青云会身份不低。你如果有事,应该去找那些帮里的长老或者帮主,找我这个倍发配的小乞丐做什么。”

路了了收起了令牌,笑眯眯的说道:“不要在意什么身份不身份。你看我们两年纪相差不大,又都是被人收养的孤儿,正好说话不是么。”

“我得罪了养父,你找我找错人了。”郭岩哪里肯轻易相信对方,冷冷的说道。

“如果你不是得罪了你义父,我还不会找你呢。”路了了随意的抓一一片落叶看了看。

郭岩有些摸不着头脑,沉默不语。

“你知道四海商会为什么非要把你们花子帮清理出西市么?一是你们拐走不懂事的幼童幼女,剁去他们的手脚,然后让他们脏兮兮的在西市乞讨。这样的行为简直宁人发指,罪无可恕。二是你们乞讨不成,就抢,抢不过就将垃圾阿堵物丢进人家的店铺,将西市弄得污秽不堪。就是我也看不惯你们这等恶行。”;

路了了愤然说道,郭岩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与我都是被父母遗弃放孤儿,幸运的被人收养,才没能和那些小乞丐一样命运凄惨。难道你就忍心看得下去,一批又一批的小孩子,被残忍的砍手剁足么?这其间还不知道痛死病死多少。”路了了加重了语气。

“我与义父争执过,劝他不要这样做。可他说这是花子帮传下来的规矩,他不能破,也不想破。”郭岩红着脸辩护着。

“如果你做了花子帮的帮主呢,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做。”路了了问道。

“如果我是花子帮帮主,定不允许这些灭绝人性的事发生。不过行乞与偷窃,是我等花子谋生的手段,我改不了。”郭岩答道。

“你们花子帮,做过唯一的好事,就是收敛那些倒毙在路上,淹死在河中的尸体。然后送去义庄领些赏钱。而手里眼前的财富却视而不见。”路了了同情的眼光看着郭岩,轻轻的摇摇头。

“我等一无所有的乞丐,眼前手里有什么财富。”郭岩茫然的望着路了了。

“就是你们手里用来丢商铺的阿堵物,以及这满地的垃圾。”路了了微微一笑。

“这些臭不可闻,脏不忍视的东西,算什么财富。”郭岩恼怒的说道。

“你看看啊,这长安城整整一百零八坊,坊坊不下万余人。可这些垃圾阿堵物都丢在了什么地方,都丢进了明渠。看见明渠里那漂浮的阿堵物,臭烘烘的味道,你能心里不发堵,不难受,不憋得慌?我大唐堂堂的京城啊,就被这样臭气熏天的包围着,有碍天瞻啊。

如果你花子帮能主动在清晨去收取各坊隔夜的阿堵物,丢弃的杂物垃圾。那些人家不给你们些小费说不过去吧,官府会感谢你们吧。老百姓会感谢你们吧。哪里会再想把你们给赶出去呢?”;

路了了说得唾沫乱飞,郭岩楞了一阵,傻傻的问道:“我们收回这些东西,又丢哪里去呢?”

“自然有人收购了哦。”路了了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你收购这些东西做什么呢?”郭岩完全糊涂了。

“你可知道京城有座观叫玉真观,这观的主人还有多少田产。你收回那些垃圾与阿堵物,有用的杂物你们花子捡回去,没用的与那些与阿堵物一起堆在田地边。过些时日,这些东西就是上好的肥料,至少能让田产增产四层。只要效果一出来,以后还会有人和你们抢着收呢。

要是你做好这件事,以后全天下的花子,都会听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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