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显动一惊,脸色恐慌,根本就没有料到都尉李河会毫无征兆的让人拿下他。
回过神来,惊恐道:“李都尉,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让人抓我?”
都尉李河面色平静,从外表看去,毫无一丝变化。目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以下犯上,按罪责,轻则执行杖刑!重则,当杀!”
一听是这个,卢显动心里为之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让他顶罪,其它什么的,一切都好商量。
四名重铠甲士大步流星走上来,冷眼望着他,卸了他腰间百炼精刀,抓住他的双臂一扣,将他重重拿下。
卢显动根本就不敢反抗!
虽然他有几下子,可是在周围重铠甲士虎视眈眈注视下,只要稍有异动,恐怕就会被一窝蜂冲上来的重铠甲士乱刀砍死。
“李都尉请明鉴!属下刚才并没有冒犯尚果毅,还请李都尉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所误。”
都尉李河冷哼一声,道:“你道某是不明事理的糊涂虫?还是欺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个受人摆弄的玩偶!”
一听这话,卢显动心里吓出一身冷汗。
额头的汗水是真的不要命向下直冒,身体开始哆嗦,双腿打颤,望着都尉李河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听李河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要处决于他。他又不是傻瓜,在军中厮混这么长时间,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正是因为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心中才感到一阵发凉。
“以下犯上,冒犯上官者,尚果毅你自己看着办!”
扔下一句话,都尉李河抬起脚走了,跟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崔河和那四十八名重铠甲士。
“桀桀……”
尚三江望着被重铠甲士制服的卢显动,怪笑一声!向王上书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上书这会儿倒是开窍了,看懂了尚三江眼神意思,从后背拔出百炼精刀,眼中精光一闪,举起百炼精刀咔嚓一下。
刀光闪过,一道血剑喷出,卢显动瞪大双眼,带着重重不甘怨气浓重的走了。
李飞宇就像一名看客,置身事外,仿佛这里发生之事与他无关一样。直到那道血剑喷出,卢显动死去,他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尚三江他们一眼,带着身后的十二名亲兵甲士离开了营地。
走在青石铺成的小道上,身边的景色绿意盎然,周围的行人就像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不停的忙碌着,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夜晚来临的时候,除去一天的重活躺在床上休息的那一刻,才有属于自己的真zhèng
时间。
这次发生的事情,给李飞宇敲响了一个警钟。
一个人的生命,就像周围的一颗冬青一样,在奴仆杂役辛勤伺候下,每天卯时浇水,按时除去枯枝,才能茁壮的生长。
当它的主人,突然有一天,心情变坏很不好的时候,主人需yào
撒气的出气筒!它们或许就是其中之一,或许就会面对来自主人的怒火,它们或许会在暴风雨中损落。
出了刚才那件事,左率卫营地防守非常深严。
营地之内,在右果毅李飞宇带领之下,领着一大群甲士正在校场及有血迹的地方清除痕迹,经过他的身边,两人眼神一对望,就像两道火花一样,在空中发出一连串激碰。
收回目光,李飞宇挺着胸膛,穿着明光铠腰间悬挂着百炼精刀,光明正大的从他身边离去。
望着李飞宇离去的背影,卢飞军闪过一丝怒容!眼神欲要喷出火花,看他这架势,就差恨不得扑上去将李飞宇揍成猪头解气。
幸好,营帐里面发生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否则,李飞宇还能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恐怕还真的很难说。
出了营地,经过营门时候,刚才那名拦着他挑衅的火长已经不见踪迹,看样子是被他揍得不清。
看到是李飞宇一行人,从营地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有了刚才的教xùn
,这名甲士心里可是记忆犹新!恭敬的对李飞宇行礼。
离开这里,李飞宇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做人或许就是这样,当你给他一副好脸色看时,对方或许觉得这是应该的,心里可能会不领情。
如果,在初见对方之时,你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或许对方当时心里会感到很难受。或许会为了看在有事相求的份上暂时忍住,等到再次相见之时,脸色稍微缓和一下,或许就会给对方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让对方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温暖,或许会彻底记住你的好。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高级生物,人心更是善变的!
心里想着这些琐事,浑不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显冲殿。
出了显冲殿,就在东宫之中。
东宫之中,不同于显冲殿。防守非常深严,戎守的甲士更是不胜其数。
目光所致,像棵木桩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甲士就有二三十名,一个个就像是静态一样,漆黑的甲胃在阳光照耀之下,闪亮出一片白花花的亮光。悬挂在腰间的百炼钢刀,就像一把神圣的利器,时时刻刻在震慑一些宵小之流。
一队又一对巡逻的甲士鱼贯而过,一名又一名美丽动人的丫鬟奴婢,踩着轻灵的脚步,摇摆着腰间绿裙,神情严肃,快速的离去。
昨日仿佛一场梦,自己做为后院一名三管事,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名,事事受着杂七杂八的规矩约束,就连想要出宫,都是看在自己出身李家的份上,自己才可得以畅通无阻。
没想到,世事难料!
自己则因为陈生相邀,为了能在历史滚滚的车河巨轮下活下去,主动反抗,斗智斗勇,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才取得现在的一点生机。
初升的太阳徐徐高照,散发出的温暖,望着望着渐渐痴迷。
回过神来!
李飞宇摇摇头,或者是压在心里的负担太大,自己竟然一时想多了,竟然在这里走神。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十名亲兵甲士,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他们虽然都是一些男人,但就是他们,让自己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和踏实!嘴角一扯,挂着一抹笑意,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换了校尉腰牌,李飞宇又是熟面孔,一通行来,就算遇到戎守甲士盘问,在盘查清楚后依旧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回到自己曾经的小院。
回到小院的时候,院门紧闭着。
他之前离去的时候,院门就是这样,小院虽小,却别有一番温馨。望着眼前这栋极小的院落,恐怕以后在想回到这里可就难了。
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滋味,望着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的朱红大门,在杂役保养之下,色彩一点也没有变化。
推开门,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后怕!
青色砖头铺成的光滑地面,花花绿绿的植物迎风招展,一副躺椅静摆在院落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不管十名亲兵是什么态度,迈着步走进了这间住了多年的小院。
小院很静,踏入其中,初夏的风非常凉爽,还没有一丝燥热,吹在脸上非常舒适。
躺在竹席编成的凉椅上,后背感到一阵清凉,舒服的一展懒腰,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下来,身体好像舒服很多。
望着天空,白云朵朵,一朵朵白云慢慢移动,空气中毫无一丝杂色,一眼望去,一片蔚蓝!彷如一片汪洋的海洋,壮丽美观。
……
一盏茶的功夫,李飞宇站了起来,出现在门口,望着站在两边的亲兵,腰板挺得非常直,面色冷毅,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仿佛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法眼。
“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宇望着左边一名离他最近的亲兵问道。
“属下叫张飞!”
李飞宇非常想笑,好在他两世为人,养气功夫够深,心里虽然乐开了花,面色却丝毫不变,挂着淡淡笑意说道:“你去厨房一趟,将一名叫王六的找来,如果他问你是谁找他,你就说本校尉找他。”
“诺!”
张飞恭敬的辑礼,心里如沐春风,美滋滋的转身向着厨房小跑过去。
返身回到院落,他找王六过来,是要对他打个预防针!
经lì
刚才显冲殿发生一役,在做任何事之前,李飞宇已经变的小心谨慎,能避免的麻烦尽量避免。要是实在没法避免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决。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手软。否则,恐怕会被周围扑上来的饿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王六这次过来,表现的让李飞宇心里不能满yì。
说不定,王六心里已经存了贰意,或者在打别的鬼主意!如果真是这样,李飞宇虽然不是歹人,但为了活下去,在死亡的威胁下,他是不会吝啬祭起屠刀的。
小院中很静,静到院中树枝轻微的摇晃声都能听见,一阵微风吹来,始终无法带走躲藏在小院上空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