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至。

一大早,赵飞扬就准备行装赶往贡院,临行前,身无分文的他问家丁小六借了一两银子。好说歹说,小六才勉强同意。

苏家虽口口声声说给赵飞扬荣华富贵,实际上根本没管过他的生死,就连吃饭这种事情也是小六想办法从下人们的饭菜中留下一些。

去往贡院的路上,赵飞扬见到了不少的士子,其中不乏富贵多金的公子,亦有与自己一般,身穿素色麻衣的寒门子弟。

到贡院后,参加考试的士子们开始排成长队,在贡院最外围的一道“龙门”前,等待差役们的检查。

拿出证明身份的印结,然后根据简单的画像参照,防止有“枪手”混进考场。这些都确认无误以后,再让士子们脱光检查,防止有人夹带出现作弊的可能。

一切程序走完,才放士子们进入考场。

大梁的科考在某些方面与后世相差不大,比如考试时间,乡试共三日,期间除非考完,否则不能走出考场,吃食与生理问题都必须在这里解决。

所以考生们带的东西不少,大包小包堆成小山,只有赵飞扬就带了考试用的东西。

差役们也没询问,一瞧赵飞扬就是寒门士子,反正三日也饿不死人,且由他去。

赵飞扬到达自己的位置,等待考试。不多时,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走到隔壁的位置,路过赵飞扬时还朝他拱了拱手。

“嗯?”

年轻人有些好奇,扫视一圈,“兄台怎么也是空手而来?”

赵飞扬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考试三日,兄台空手而来难道不怕饿肚子吗?”

“你不也是如此?”

年轻人笑笑,“我嫌麻烦,把吃食等物都交给了侍从,等下他们会把东西带过来的。兄台难道也是如此?”

“不是。”

赵飞扬一脸淡定,仿佛随口一说,“这考试用不到三日,我半日就能完成,带那些东西有何必要?”

年轻人面露惊愕,却很快隐藏起来,眼睛微眯道,“敢问兄台是朝中哪一家的子弟?”

赵飞扬挥舞着自己打了补丁的衣袖,反问年轻人道:“你瞧我这样子像是官宦子弟吗?”

年轻人顿时泄气,打量一番,摇了摇头,“确实不像。”

“兄台定心有大志,学富五车,在下佩服。”年轻人说,“在下姓赵名括,字一凡,敢问兄台贵姓?”

赵飞扬也冲他拱手。

“没想到我们还是本家,我叫赵恪,字飞扬,你若愿意,叫我飞扬便好。”

“真是本家,幸会幸会。”

这是赵飞扬穿越到这里以后,除母亲和小妹以外,交流最多之人。两人年纪本就相仿,且都是健谈之人,很快聊起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令赵飞扬惊愕的是,赵括学识眼界竟超出同龄人不少。网首发

而赵飞扬虽对大梁了解不多,可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口中说辞与所知所想都不是常人能表现出来的,这让赵括颇为惊愕,听赵飞扬描述各种海外的国家和轶事都听得愣住。不多时,考试开始,两人这才闭嘴不言,正式进入考试的状态中。

大梁的乡试考的内容不多,共两项:经义和诗词。

经义指的是以经书中文句为题,应试者作文阐明其义理;诗词则很容易理解,要求考生赋诗一首,只是一般情况下会给出特定的主意,围绕这个主题来作诗。

考题出来,试卷很快下发到考生们的手中。

“欲正其心矣,禀一心以为明鉴。”

赵飞扬看到经义一题中这个题目的时候,高兴地都快欢呼雀跃,这可是他前世的老本行,而且针对这个问题专门有过研究!

没有犹豫,他立即开动起来,简单地简直与抄书一般。

经义的题目很快完成,然而此时也到了午饭的时候。

考试还没结束,但考生们可以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吃午饭,众人都打开自己的吃食填饱肚子,闻到饭香的赵飞扬肚子也开始抗议。

“差役大哥,不知可否把我的食盒转交给隔壁的这位兄台?有劳了。”

赵飞扬听到隔壁赵括的声音。

此时巡查的差役正从他们面前经过。赵飞扬知道这可是不合规矩的,考场内最忌交头接耳,哪怕是跟差役搭话,都是极为不好的。

“大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差役大哥,行行好?”

差役正出声呵斥,突然看到了赵括手中令牌,吓得声音立即低了下去。

赵飞扬不知道赵括说了什么,总之差役一改此前的严肃,规规矩矩把食盒放到了赵飞扬的桌上。

“公子请用。”

“飞扬兄,今日我请客,请你尝尝我家的手艺。”

赵括靠近隔板小声说道。

“一凡兄,这有些不太好吧!”

“飞扬兄别客气,考完了咱们喝酒去。”

差役咳嗽了几声,提醒赵括和赵飞扬可是考场,两人这才赶紧闭上嘴。

赵飞扬的确饿了,打开赵括的食盒就开始吃了起来,食盒中有不少点心,让赵飞扬感到惊讶的是,这些点心比苏家的味道都好,苏家的点心都是一般人买不起的,这赵括的点心比苏家的还好,足以证明这家伙的家世一点不简单。

填饱了肚子,赵飞扬再度进入考试状态。

剩下的只有诗词这一题,本次考试给的题目不同以往,没有专门设置什么主题,只让考生根据自己的水平来做一首诗或者词就行。

这个时代可没有华夏古代的那些大诗人和大词人,这便意味着赵飞扬可以随意发挥,于是他思索再三,选择了北宋大词人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赵飞扬的毛笔字是很烂的,可不曾想赵恪的字很漂亮,他虽天资平庸,却没少在练字上面下功夫。洋洋洒洒写完了这首词,赵飞扬的乡试算是正式结束。

他招呼差役过来给考卷糊名,然后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一旁的赵括看到赵飞扬准备离去,也不由得大为惊愕,能如此迅速做完考卷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什么都不会,第二种则是书读万卷下笔有神。

赵括怎么看赵飞扬都不觉得他会是第一种人。

可赵括也不觉得赵飞扬像第二种人!

这才半天时间就完成了试卷,恐怕大梁自太宗设科举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简直史无前例。如果届时赵飞扬果真高中,那他恐怕会成为大梁科举历史上最传奇的考生。

“一凡兄,多谢你的吃食,味道很好。”

“我住在东兴坊第一条街第三户,等你考完了来找我,我请你喝酒!”

赵飞扬走了。

他的离开很快引起了骚动,无数士子为之愕然,但众人并不以为赵飞扬厉害,反而觉得他是放弃了自己。

“才考半天就写完了试卷?我可不信写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好。”

“竖子当真可笑,莫不是以为自己天纵之才,半天写出来的东西能比得过大家精雕细琢的文章?”

“走了也好,此等才智愚笨之辈,与我在一个考场简直是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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