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她们毁掉他的计划吧,如果她们有这个能力。”这个声音更加沉厚有力,那是一个汉子命令的口吻,“如果三个未经训练的姑娘也能击败他,那就是他应得的下场。他过去一直很愚蠢,现在也同样愚蠢。那个男孩有什么消息吗?他才是会毁掉我们的因素。”

“没有,主子。他消失了。但,主子,那些姑娘之中的一个是银蟾女王的孩子。”

马鸣半转过身,又停下来。那两名士兵走得更近了,看样子他们并未发现马鸣在优婆罗花墙后面的动作。快走啊,傻瓜!快过去,让我看看窗子里这他娘的汉子是谁!这时,窗里人的一些对话他没听见。

“……自从获得他的自由以来,他就显得太没有耐心,”沉厚的声音在说话,“他从来也看不到最好的计划需要时间来让它成熟。他想在一天的时间里就得到世界,当然,还有神威万里伏。大君彻底控制了他!他会捉住那个姑娘,并尽全力利用她。这也许会给我的计划施加压力。”

“这可不是吗,主子。我是否该下命令,让她离开晋城?”

“不,如果那个傻瓜知道的话,他会认为这种行动是在对抗他。有谁能确定,除了那把剑之外,他会关心什么?让她安静地死掉,灵剑。不要让她的死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笑更像是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在她这次消失之后,那些塔里面的臭婆娘就很难交代了。这样很好。赶快结束这件事,赶快,不要让他有时间得到她。”

那两名士兵几乎和马鸣擦肩而过,马鸣现在只希望他们能走得更快些。

“主子,”那个处于下位的人不确定地说,“这也许很难。我们知道她正在往晋城的路上,她乘坐的船只已经在佛堂镇找到了,但她们三个早已离开了那条船。我们不知道她是否坐上了另一条船,或者是骑马赶往南方。一旦她到达晋城,再想找到她就不容易了,主子。也许您……”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傻瓜了吗?”沉厚的声音变得严厉,“你以为我能进入晋城却不被他发觉?我不想和他作战,现在还不行。把那个姑娘的头带给我,灵剑。把她们三个的脑袋全都带给我,否则你就求我最好让你死得痛快点—?”

“是,主子。一切都依您说的,是的。”

士兵走过马鸣,没有向两边看一眼。马鸣等他们一走过去,就跳起来,双手抓住宽阔的石窗台,将身体拖高,向窗里望去。

他根本没去看地上价值不菲的震城穗子地毯。一扇大雕花门正好被摔上。一个肩膀魁梧的高个子男人,银线刺绣的绿丝外衣紧绷在他宽大的胸膛上。他正用深褐色的眼睛盯着关上的门。他的黑胡子浓密而硬挺,下巴周围有一道白斑。从各个方面看上去,他都是个强硬的人,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是的,主子。”他突然说道。马鸣几乎掉下了窗台。他刚刚还以为他看到的一定是那个声音沉厚的人,但他口中传出的却是那个谄媚的声音。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谄媚的语气,但声音是一样的,“就依您所说的,主子。”现在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憎恨,“我会亲手切掉那三个贱货的脑袋,只要我找到她们!”他也从同一道门里走了出去,马鸣立刻落回地面上。

很长一段时间,马鸣只是蜷缩在优婆罗花墙后面,一动也不动。王宫里有人要仪景公主的命,而半夏和湘儿只是仪景公主的陪衬。苍天在上,她们在做什么。去晋城?那一定是她们。

马鸣从外衣的夹层里抽出公主的信,皱起眉看着它。也许,有这个在手上,银蟾女王会相信他。而且,他知道这两个人其中一个的样子。不管怎样,偷偷摸摸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名大个子甚至会在他找到银蟾女王之前就动身前往晋城。那时候,无论银蟾女王做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了。

深吸了一口气,马鸣从两段优婆罗花墙中冲出来,顾不得优婆罗花刺的刮伤,沿着石板路朝那两名士兵追了过去。他把仪景公主的信高举在面前,将黄金百合花的印记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又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他要说的话。当他躲躲藏藏的时候,卫兵像雨后的蘑菇一样不停地冒出来。但现在,马鸣几乎穿越了整座花圃,却没看见半个人。他穿过了几扇门。未经许可就这样在王宫里穿行并非良策,卫兵也许会先对他进行惩罚,然后再听听他的理由。但马鸣认为从门中走出的这个不戴头盔,只在肩膀上戴着一个金色结饰的年轻人应该是一名军官。

那个汉子的手立刻放在了剑柄上,当马鸣将那封信塞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将剑刃抽出了一尺有余。

“公主……仪景公主送这封信给她的娘……银蟾女王。军爷。”他让百合花徽章正对着那个人。

那名军官的黑眼睛闪烁着望向两边,彷佛是在寻找其他人,不过,他也一直在留意着马鸣,“你怎么走进花圃的?”他没有继续抽剑,但他也没有将抽出的剑收回剑鞘,“齐柱守卫着主门,他是个傻瓜,但他不会让任何无关的人走进王宫的。”

“那个眼睛像老鼠一样的胖子?”马鸣立刻就开始诅咒自己的舌头,但那名军官却立刻点头同意,而且几乎笑了出来,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戒,或者减轻他的怀疑,“当他知道我是从嘉荣城来的时候,他就变得非常生气,甚至没有给我机会让我出示这封信或者是说出公主的名字。他说,如果我不离开,他就会逮捕我,所以我只好爬墙进来了。你要知道,军爷,我向仪景公主保证过,我会将这封信送到银蟾女王本人手里。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你看见这个徽章了吗?”

“又是那堵他娘的石墙。”军官嘟嚷了一句,“它应该建成现在的三倍高。”他看了马鸣一眼,“我是卫兵副指挥使,不是军爷。我是卫兵副指挥使丁汝平。我认得公主的印章。”他的剑终于落回到鞘内。随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把那封信给我,我会把它带给女王。然后,我会告诉你离开的路。如果换了别人,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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