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来这一瞬之间看破了生死倒是令我们大感意外,眼下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古德来这个老棺材瓤子,此时若是真的让他自尽了,那对我们而言则更是雪上加霜了。
古德来纵身一扑眼看着就要被这九道九的韧如丝大卸八块,身子尚未倒下之时身后陡然生出一股力道将古德来拽了回来,文辉抖了抖手腕笑道:“古德来,你想死啊,早晚你都有这一天,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怎么说你也是个大活人,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白瞎了这幅身板了?”
文辉说罢一挥手将古德来推给了董伯召,顺手将董伯召掌中那把卷了刃的短刀拿了过来,依靠刀尖摸到眼前第一根韧如丝之后,手腕一抖,一根透明的丝线缠在了这根韧如丝之上。文辉轻轻的拉了拉雪蚕丝,发现这根雪蚕丝并没有被韧如丝割断,当即大喜,道:“大掌柜,你来看看,我们能不能这么走出去?”
大掌柜彭恒通见状眼睛顿时一亮,当下接过文辉手里的短刀又开始测算了起来,片刻之后大少爷彭恒通忽然伸出刀尖,再探到另一根韧如丝之后急道:“文局,你试着能不能将这两根韧如丝捆在一起?”文辉闻言点了点头,手腕翻了几翻之后猛地往回一扥,我只觉空气中又是一阵轻微的波动,又听文辉道:“大掌柜,是这个意思吗?”
大掌柜见状大喜,当下便和文辉忙活了起来,这韧如丝可不是简单的玩应,稍微一个不留神便会使人缺胳膊少腿的,二人就这么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天色微明十分,大掌柜和文辉才走了回来。
将九道九的韧如丝相互纠缠在一起之后,文辉才收回了腕间的雪蚕丝,正打算安排众人立刻逃离古家老店的时候,却被大少爷彭恒通拦了下来,等到天色终于渐渐放亮之后,大掌柜指着院中的韧如丝道:“文局您看,这九道九的韧如丝,便是如此了……”
在大掌柜的指引下,只见院中密密麻麻的打着几个结,将九道九的韧如丝全部缠在了一起,此时院中的正上方凭空出现了几个缠得死死的大疙瘩,大掌柜彭恒通继续道:“文局,不要小看了古家的机关销器,这九道九的韧如丝一出,大门当即紧闭,这机关销器即便不在这大门之上,也会跟这大门有一定的关联,不过这大门却不能从里面打开,只要从里面触碰大门,指不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幺蛾子,你们稍等,我先去探探路子……”
彭恒通说罢当即绕过韧如丝来到了门前,在围墙之上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这才猛地向墙上爬去,按照大掌柜的说法,只要自己顺利的逃出院子从外面把门打开,那么我们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从古家老店里逃出来了,可就在大掌柜双脚刚刚踩在围墙之上的时候,只听“咔吧”一声巨响,伴随着大掌柜的一阵惊呼,大掌柜的人直接倒着向院中飞了进来。
院中九道九的韧如丝缠在一起虽然已经腾出很大一片空间,但是依然密密麻麻的罩在院中,大少爷这要是跌落下来,免不了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临危之际大少爷也是毫无惧色,眼看着面前一个打着结的韧如丝,大掌柜心一狠呀一咬猛地踩了下去,但见空气中猛地迸发出一片血雾,彭恒通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却是借着这一弹之力纵身而起,直接落到了古家老店的屋顶之上。
落到屋顶之上的彭恒通片刻未敢动弹,良久之后才慢慢的趴在屋顶上听了起来,听了一阵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脱下自己的鞋子一看,只见一只鞋子已经被韧如丝个割出了数道口子,自己的脚底板已是血肉模糊。
有道是十指连心,彭恒通担心古家的人在这韧如丝上做了手脚,当即掏出应急的药粉敷在了脚底板之上,不知道古家的药粉是用何药材制成,一阵血气蒸腾之后大掌柜还是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庆幸的是刚才大掌柜身形坠落之时只用单脚支撑借力反弹,好歹还有一只脚没有受伤,脚是人的根,如果双脚俱伤,虽然并不致命,但是短时间内大掌柜彭恒通也算是废人一个了。彭家的药粉颇为有效,片刻之后脚下便止了血,条条红褐色的血痂慢慢的凝结了出来,大掌柜坐在屋顶上摸出香烟抽了起来,文辉瞥着眼睛瞪了彭恒通几眼,彭恒通这才将烟盒丢了下来。
文辉刚刚点上一支香烟抽了一口,趴在一旁的古德来一伸手也摸了一支,笑嘻嘻的冲着文辉要火,古德来抽了口烟一幅神情自得的样子,文辉丢下烟头笑道:“古德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说说吧,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古德来闻言淡淡一笑,道:“文局,你还真别说,经过刚才这么一通忙活,我好像还真的想起来了什么,那什么,我那个包……”
文辉闻言淡淡一笑,将那个黑布包裹递了过去,古德来接过包裹清点着里面的东西,文辉幽幽的说道:“甭看了,没人要你的东西,看见没,少的那些东西,都用来试探韧如丝了,这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了,怎么,还不知足?”古德来咂么咂么嘴,道:“文局长说的也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也就这样了,要再多也没用,花不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便宜哪个臭不要脸的小娘们了……”说罢古德来将这包东西仔细的揣了起来,这才仰起头对着屋顶喝道:“大掌柜,你也算是这行当里的行家里手了,既然这机关销器不会埋在地下,那你觉得会是在哪里呢?”
屋顶上的大掌柜闻言一怔,片刻之后猛地丢掉了手里的烟头,随即一抹身开始在屋顶上翻找了起来,古家老店原本是从一座民国时期老建筑改建起来的,民国时期虽然建筑条件和现在不能比,但是当世的地主老财舍得花钱,那时的人们干活还比较实在,不像眼下山寨货那么多,经过改建后的古家老店既然其中暗布机关销器,又怎会还会使用成群的瓦片封顶呢,瓦片这东西虽然比较通用,但是从安全稳固角度来说,比起石梁石柱还是差了很多。
彭恒通闻言心里暗自懊悔不已,其实自己早就应该留意到古家老店的屋顶,因为自己彭家便善于在屋顶上做文章,因此大掌柜便凭直觉认为古家的人不会在屋顶上做手脚,这样一来便错过了最佳找到古家老店机关销器总闸的时机了。
大掌柜忙不迭的在屋顶上翻找,被掀出来的瓦片好似雪花一样从屋顶上摔落下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之后,忽听屋顶上一阵惨呼传出,大掌柜彭恒通一个鹞子翻身忽然纵身翻了几翻,就在大掌柜腾空而起的瞬间,屋顶上猛地冒出来几根钢刺。
大掌柜翻了几翻之后堪堪躲过这几只钢刺,长出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文辉见状一把薅起古德来的脖领子,一伸手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子,这些年来文辉时不时的也练了几手防身的功夫,手上的气力也大了许多,几个大嘴巴子过后,古德来脸上虽然已经肿了起来,但是眉宇间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文辉看着来气,当即伸手向古德来怀中摸去,古德来见状当即和文辉厮打了起来,我当即抢上前去,一把扣住了古德来的手腕,古德来当即爆发出一阵哀嚎来。
大掌柜在屋顶上接连忙活了半天,几次差点被钢刺刺中,依旧没有找到破解古家老店机关销器的总闸,当下大掌柜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古德来又是一顿胖揍。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宋明远带着几名战士和我们走到一处,准备通过联系外界来营救我们,却被大掌柜阻止了,大掌柜道:“古家在布置这个九道九韧如丝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围墙上不去,屋顶上不去,如果贸然从外面开启大门,依旧有很大的风险,除了找到总闸别无他途,否则我们将会付出不知多少条人命的代价……”
大掌柜一席话顿时令众人没了心气儿,董伯召皱眉沉思道:“难道这座区区古家老店,就能困住我等不成?”
宋明远吩咐其他的战士不可轻举妄动,暂时退回去再想法子,整整一下午的工夫我们就这么坐在院子里无精打采的思考着如何破解这九道九的韧如丝,直到晚间黄昏时分,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正在众人愁眉不展之时,我忽觉地面之下传出阵阵波动,我当即唤醒了众人向后躲去,片刻之后只见院中的地面忽然塌陷下来,塌陷的地洞里探出了一把洛阳铲,洛阳铲探出之后使劲的晃了晃,随即一个脑袋从地洞里冒了出来,众人定睛仔细观瞧,只见此人竟然是一直被关在十三局的古家大管家贾三章。
贾三章看到我们安然无恙当时大喜,抬头见到韧如丝被缠起来之后,当即从地洞里爬了出来,贾三章刚刚钻出来,紧跟着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大掌柜彭恒通和董伯召见状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