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应该有教过你,降魔除妖吧。”我躲在‘门’后,深吸一口气,偷偷扒头往外看了一眼,小声跟宫黎说道。

宫黎摇了摇头,“你师父教你了么?”

“废话。”我气得翻白眼,拜了师我师父就失踪了,如何教的了我。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遇到过两个功力非常的,一个是他师父,一个是我师父,现在俩师父都不在,俩笨蛋徒弟想捉鬼。“如果是你师父,他会怎么办?”

宫黎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是我师父,即便对手再如何强大,也会秉持斩妖除魔,救扶苍生的信念,与恶鬼拼死一战。”

“嗯。”我点了点头,果然是学道之人,很有悟‘性’,很伟大,“你要学习你师父的宏图志愿,加油。”

宫黎愣在原地。“你让我自己去?”

“你看啊,来这里,是我学习我师父会如何做。接下来,该你学习你师父了。”这将军府里明文规定,入夜不得外出。现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半个人都没有,我除非真的疯了。

宫黎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扯着我低下头来。

怎么个情况啊?我推了他个跟头,他又冲过来按着我,我气急败坏的跟他比着手势,丫的,反了他了。

“来了。”宫黎压低声音说。

啥就来了?怎么就来了?这么快!还没准备好就来了怎么行?我即刻有一种寒‘毛’全竖起来的感觉,拼命把头低下去,恨不得埋在地下。

宫黎猛地也低下头来,趴在我旁边,咋咋呼呼的抖着。

我伸手照着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混’蛋,吓死你。

宫黎痛得龇牙咧嘴,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低着头,伸手去推了推宫黎,“喂,你听到什么动静了么?为什么没声音了?”

“不知道。”宫黎也好奇,抬起一点点头去看,立马僵住了。

嗯?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扯了两下不动,我一抬头,一股寒气直直扑面而来,有恶臭的味道直钻鼻子,呛得人半天缓不过来。可是见她已坐在室内,我浑身不自在,却也顾不上害怕了,伸手将已经瘫坐一团的宫黎护在了身后,舌头有些麻,“你你是嗯?”

她坐在桌前,距离我们仅仅三四步,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露’在外的下半张脸惨白,周身散发一种‘阴’气缭绕的感觉。

听见我说话,她僵硬的抬了抬头,我再往后退了退,有些害怕她突然抬起头,万一看到她的双眼并非我试想中的那样血红,只是在这张脸上显得有些乌青。她的脸颊消瘦,头骨轮廓清晰可见,双目漆黑的吓人。

“我认得你。”她幽幽地说,那声音听进耳朵了浑身都免不了打个颤,轻柔得像是山‘洞’里的回音,她死死盯着我,“你能帮我吗。”

宫黎在身后死死拉着我,我估计胳膊上已经让他掐青一大片了。顾不得疼,只是防着,不敢放松,我就怕她突然扑过来,然后,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你是凌氏?”

她低头,发白的双手,扯了扯已经烂掉的碎步袖子,“不是。”

这‘女’鬼,竟不是凌氏?难不成在这将军府里还有其他鬼?宫黎嗷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弹了出去,重重跌在递上,双手挣扎着去勒自己的脖子。我手忙脚‘乱’的扯了他半天,毫无效果,他已经被自己勒得翻起白眼,我侧过头指着她骂道,“是你?!你若有事求我帮忙,就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她微微歪头,一愣。然后放过了宫黎,宫黎突然得以呼吸,大口大口的吞吐空气,竟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去救他。快点去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她几乎是飘到我面前的,那惨白惊悚的面容,和空‘洞’的黑眼珠,看得我几近作呕。

“去救谁?”我已经贴在‘门’上,再没有办法往后退。

深夜,阿宝载着我们一路狂奔,在她的几次提示下,径直出了城‘门’,向着城外飞驰,沿着护城河的流向,往东一直跑。在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到了,我勒住缰绳,从阿宝身上跳下,目光落在眼前的院落大‘门’上。

不大的院子,三两间茅屋,院墙大概一米五左右高,看起来破落了很久,不太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人在里面?”

她不作声,只是站在树下,直直地望向茅屋。

见此情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进院子,“有人在吗?”

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我回头看看,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想着她说的那句,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越发担心,走到一间茅屋前停下,伸手就要碰到‘门’的那一霎那,直觉往后退了两步,寒光在眼前一闪,刀刃直直劈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屋内闪出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是刚刚持刀砍我的。两人向外走来,我适时一步一步往后退,‘门’内突然有东西倒下,细看,竟是那日上我山寨的乔夫人,手脚被缚,嘴被堵上。‘露’着一双眼睛无助看向我。

又是黑衣人,近来怎么就跟黑衣人过不去了呢,还是说,跟我过不去的人普遍都喜欢黑‘色’。“两位兄弟,这位夫人乃我雇主,虽不知你二位受谁指使,但是她,我今日必须带走。”

话不多说,二人已提刀砍来。

满头黑线,古装剧里都是演假的啊,说好的,放狠话呢。

刀刃寒光争相睥睨,一道刚闪过眼前,另一道又直夺双目,两道锋芒间接呼应,侧身避过一刀,一刀又从腰际砍来,毫不懈怠,不给我留一秒回缓空档。

刀从肘边过,直取我右臂而来,另一人扬刀倚面横着劈来。

凤鸣出鞘,分分钟仗剑抵双刀。刀剑相斥,在这黎明时分竟以虹光染赤天际。翻手,剑锋侧走,顺着刀刃来势而去,径直‘插’入一人‘胸’口。

他停下手中连续动作,低头看向没入‘胸’口的剑锋,收剑,他浑身一颤,手中长刀落地,瞪着一双眼睛僵硬倒地死去。

剑鸣,随风,如凤‘吟’。剑势回转,将劈来的刀光相抵,挑剑,飞身从他侧掠过,立于他身后,听得他刀落地的声音,片刻后,轰然一声第二个黑衣人随之倒地,一双眼睛瞪得奇大,颈处一道长有三寸的伤口,不断翻涌鲜血,死不瞑目。

我站在乔夫人面前,挥剑,斩断缚在她身上的绳索,她自己挣扎着解开从地上爬了起来。“谢谢。”

“你怎么会让人掳去?”而且,直到看见她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女’鬼让我救的大抵是他们家那位失踪的将军,我更好奇的是,她为何会让我来救这位乔夫人?那么急切,甚至以宫黎威胁我。“你的那些家丁呢?”

“让您见笑了。”她低头回应,看不出刚刚遭遇了什么,这让我不免想到了,贵族落魄,依旧是贵族,气质在。

“将军府闹鬼的事,你或许知道,可你是否知道,那鬼与你的关系可不一般。”我试图用那‘女’鬼引开她的话题。

“她是凌氏,是我家夫君的亡妻。”她的答案很官方,听不出来一点点的破绽,连神情都很正经,看不出异常。

她竟然直接省略了她与那凌氏的关系。“可是,她说她不是。”

韩氏一愣,有那么片刻的迟疑,神‘色’恍惚,像是没预料到我会告诉她这个,她‘抽’动了两下嘴角,像是想要做出辩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她让我来救你的。”我说。然后吹了声口哨,阿宝飞奔到我身前来。

“等一下!”在我上马之前,她突然开口叫住了我。“救她。”

救……她?我无奈笑着,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让我来救你,你又让我去救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她顷刻间就要情绪‘激’动,就要将话说出来,可是眼中出现了犹豫,又生生将后半段话咽下,“她没死。”

她没死?!这大概是我这些天来听到的最恐怖的消息了,比看到‘女’鬼的时候还要恐怖,我已经亲眼看见了她的存在,而这位韩氏却告诉我,她没死。我是真的见鬼了吗?

“她没有死。”韩氏又重复了一遍,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她才是,韩绮。”

韩绮,本该是乔夫人韩氏的闺名。

我正经转过身,看向她,这个秘密太大了,大到我有一点承担不了。

“我才是凌珍珍。”她说。

早在很多年前,凌珍珍与韩绮本来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奈何战‘乱’,天下四分,韩绮随母亲流落到西夷,母亲嫁给了西夷韩大丞相,韩绮成了西夷大丞相的‘女’儿。而凌珍珍,随父亲流亡北韶,父亲辗转成了尚书。

韩绮自幼随大丞相学习法术,道行绝非泛泛之辈。

凌珍珍嫁给乔将军的那一年,十四岁。大婚典礼上恰逢韩绮随韩丞相出游北韶,姐妹得以相见。韩绮个‘性’极怪,自从发现与凌珍珍血脉相通,可以身体互换开始,就时常捣‘乱’,变作凌珍珍顶撞老夫人老将军,惹下长辈们的不满。

然而,就在韩绮施法与珍珍互换身体的时候,她以珍珍的身份和乔义相爱了,韩绮喜欢在闯祸时护着她的乔义,乔义同样喜欢上了古灵‘精’怪的韩绮。但是珍珍并不知道实情,每一次醒过来时,看到乔义对她越来越好,她都以为是他爱上了她。然而,韩绮却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相见。

“我曾怀过一次身孕。”她低着头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凄凉,“四个月时小产了,就是她害的,她不希望我与乔义的孩子出生,所以给我下了咒。”

故事发展成这样,并不是我最初预计的那样,我本来以为这是一段姐妹情深的佳话,却不想是一段因为‘私’心造成的悲剧。

“后来有一日,她又作孽,她不甘心,总是与我互换之后,用我的身份去做一些坏事,致我于两难之地,她上了我的身,告诉乔义,她并不是凌珍珍,她是韩绮。”眼前这一位自称是凌珍珍的乔夫人赫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尽是那时她的无可奈何,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不光杀了我的孩子!她还要抢走我的相公!是她,‘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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