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卫东营监牢,分为旱牢和水牢。

旱牢就是普通的牢房,关押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囚犯。

水牢关押的,则是重刑犯。

阴暗潮湿,牢房地面积着水,空气弥漫着霉味。

江柳等人陪同魏长安来到水牢。

秋风城带着几名青衣卫,正在审讯名录上的嫌犯。

见到魏长安和孟远舟都来了,秋风城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俩人面前。

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九千岁和指挥使怎么来了?”

“秋千总……不对,应该叫你秋副指挥使。”孟远舟问道:“审出什么没有?”

副指挥使?

秋风城有点懵,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魏长安身后的江柳。

江柳笑嘻嘻的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向魏长安躬身一个大礼:“谢过九千岁栽培之恩。”

“用心为杂家办事的,都不会亏待。”魏长安问:“这些都是贼人同党?”

“正是。”秋风城回道:“是江总旗给的名录,下官只是照着名录抓人。”

魏长安看向江柳,满意的点头:“本事不小。”

“都是九千岁教的好。”江柳嘿嘿一笑。

魏长安听他这句话,无非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马屁。

孟远舟、秋风城以及其他千总听着,却暗暗惊了一身冷汗。

江总旗的本事都是九千岁教的?

他俩究竟什么关系?

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却没有谁敢问出口。

“去见太傅。”魏长安吩咐众人。

临走的时候,孟远舟对秋风城说:“等到华副指挥使回来,你俩一并审讯此案。无论牵扯到谁,无论背后有什么势力,一定一查到底!”

秋风城应了。

他心里暗暗欢喜,也暗自庆幸。

得亏没和江柳作对下去。

继续作对,还不知会倒什么霉。

和江柳做了兄弟,好处真心不少。

案子还没办完,副指挥使已经做上。

等到案子办完,好处还能少?

想明白这些,秋风城审讯人犯更加卖力。

魏长安等人返回旱牢。

马文俊愤懑不已的坐在干草上。

同被抓来的人,要么放了,要么被押去水牢。

牢房里,只剩下他和两名随从。

魏长安来到。

有名青衣卫上前:“九千岁来看太傅。”

马文俊瞟了一眼,漠然问道:“你来做什么?”

“请太傅出狱。”魏长安问:“难道太傅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被他一句话噎了个跟头,马文俊冷哼:“青衣卫指挥使孟远舟等人,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魏公公难道没什么话说?”

仗着太傅身份,他并没有称呼魏长安为九千岁。

魏长安也不在意:“青衣卫依照律法办事,杂家能有什么话说?”

“等我出去面圣,看看圣上怎么说。”马文俊冷哼。

孟远舟等人顿时满脸惶恐,一个个看向魏长安。

只有江柳脸上带着笑容,好似眼前的一切和他全无关系。

魏长安当然看得出孟远舟等人惶恐。

他也暗暗吃惊,江柳怎么如此从容?

把马文俊擒入监牢,始作俑者就是他。

只要马文俊见到皇帝,小小的青衣卫总旗,哪能担待得起关押太傅的罪名?

“你怕是见不到陛下了。”魏长安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马文俊顿时有些紧张。

“陛下说了,你把他的脸面也给丢尽,再不适合留在皇城。”魏长安说道:“圣上要你即刻告老还乡,不得有误。”

本打算在皇帝面前狠狠参孟远舟等人一本,再把擒他的总旗五马分尸,马文俊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见不到皇帝,他有满肚子的话无处倾诉。

被青衣卫擒入监牢的憋屈,到死也不可能再宣泄。

马文俊急了,他冲着魏长安咆哮:“阉狗,你敢在圣上面前卖弄是非?”

他破口大骂,魏长安脸色顿时一冷:“除江总旗之外,其他青衣卫都出去!”

深知马文俊要倒大霉,孟远舟等人赶紧告退离开。

江柳问了句:“九千岁,我能不能也出去?”

“不能!”魏长安瞥了他一眼。

孟远舟等人退出去,一个个面面相觑。

有位千总小声问:“谁能看出九千岁和江柳什么关系?”

“别打听那么多。”孟远舟压低声音训斥:“知道的越多,脑袋搬家越快!”

十位千总全都闭上嘴,不敢再继续打听。

他们无一例外,都寻思着等到这件事过去,要如何巴结江柳。

江柳是九千岁身边的红人。

秋风城和他走的近,没几天工夫,竟成了青衣卫的副指挥使。

华明珏得罪了江柳,不知用什么手段又巴结上他,也提拔为副指挥使。

在场的千总都很后悔。

早知道江柳有这么大的能耐,多巴结他该多好!

监牢里。

马文俊见青衣卫都退了出去,除江柳之外,留下的只有南北堂番子。

他顿时感到情况不妙。

“刚才你骂杂家什么?”魏长安冷冷的问他。

马文俊哆嗦着回道:“我什么也没说!”

魏长安眼睛微微眯了眯。

几名番役上前,打开牢门闯了进去。

江柳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等级。

那几名番役,格斗技能最低也在65级。

马文俊的两名随从,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番役闯进牢房,两名随从上前阻拦,被两名番役搂住脑袋一拧。

江柳亲眼看到那两个随从瘫软倒地,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本打算让你先离开皇城,半道再送你上路。”魏长安冷笑:“没想到你这么急。”

“魏长安,你敢杀我?”马文俊急了:“我可是当朝太傅!”

“我还是九千岁。”魏长安冷冷的回道:“杀个太傅,还不像是杀条狗!”

他使个眼色,两名番役上前,一个把马文俊双臂反剪在身后,另一个捏住他的两腮,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把瓶子里的药水倒进她的口中。

“奇毒断肠散,入口即死。”魏长安幽幽的说:“你不会太难受。”

饮下毒药,马文俊捂着咽喉,向后踉跄两步,一头栽倒。

他浑身抽搐了几下,双腿一蹬,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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