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手死了,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外流一滴血,死得莫名其妙。
全程,道士唯独喝斥了一声,犹如判官阴怒,将人的魂魄都吼碎。
无法想象,这名为“布衣子”的道士有多少本事?
横倒地面的尸体,此时才注意到,夜手的天灵盖位置,破裂一条很小的细缝,皮层下,能清楚看到,夜手头骨内的脑浆搅碎成一锅粥了,看起来,道士真有一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一声怒喝,震裂魂魄。
“布衣子,你不杀我?”孟瞎火忐忑不安说道。
他与道士是一个年岁辈分的人,只是身藏的本事,却有着天差地壤,惧怕也实属正常。
道士依旧将他无视了,反而再次看向我,开口道,“你叫什么?”
“崔浩!”
“崔道的孙子?”
“是!”
“你爷爷没有提及过我?”
“没有!”
“也罢!我将本事传与你,也算一恩报一恩,两不相欠了。”
“什么?我爷爷救过你一命?”
“差不多!”
……
随即,道士往绿色台阶高处走,让我尾随其后,至于孟瞎火,则全程没有一句话,孟瞎火很识趣,只是远远跟着,生怕惹怒这位“本事通天”的道士高人。
没有到台阶定点,随后往右侧走,这边区域依然昏幽无比,浑浊的雾气萦绕不散,没想到前方出现了两栋小木屋,屋子很简陋,随意堆砌而成,盯上铺腐黄落叶,屋前还有一截截簇立的木桩、木槽,以及诸多木器生活物,观察痕迹,应该是死去左中天生前居住的地方。
在树上筑一个“巢”,左中天也算有本事了。
屋子后方,贴着冷冰冰的潮湿泥壁,我还见到一些成熟的果子,树杈之下,散落着不少吃剩的果壳种子,应该是左中天的食物来源。
“布衣子前辈,这些年来,你一直站在木桩上,不吃不喝?”我疑惑问道,我的意思,没有食物与水补充,是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株古树,足够养活一个古代大家族!”布衣子回道。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
布衣子没有“口传身授”教我本事,丢给我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让我自己琢磨,他自己走进一个木屋,说让我等他休息。
木屋里,并不空荡,毕竟是左中天的居住地。
蕴藏不少本事。
对此,我也懒得理会,毕竟是“左道首领”的遗物,有些东西,说不定沾着剧毒,少碰为妙,坐在外边,我开始专心看书。
书很残破,而且页数也不完整,缺失的部分,肯定是布衣子故意撕下的,后续的一些重要部分信息,极有可能,是道教的精髓所在,我不是道教弟子,没有那种资格身份,实属正常吧!
“爷爷,你究竟是什么人?让如此道士高人都欠你恩情!”我自言自语一句,平复心绪,开始籍上的文字。
枯黄纸页上所记载的,开始一部分,是道教入门的一些东西,不算深。
前面主要说传度、授箓的道教文化。
“传”是传承的意思,“度”是度化的意思,凡是有道教信仰的人,首先要有师承,由师傅引进道门。经过传度后,即取得了由凡入圣的第一级阶梯,就有了师承、道名、字辈,也就是说,终生有了信仰的依靠。传度之后,经过若干年的修炼,积功累德,就能取得授箓的资格。法箓是道士应持之典,也是对修道者功行修持的认定,故升授、加授均有严格的考核程序。同时法箓又是道士行法的凭证,只有授过箓后,才能召唤箓上神兵将吏护法显灵。未授箓者,行法不灵,吏兵远身,如强行施法,不但不灵,且自身反遭天谴。
其次,道士修持一生,超凡脱俗,一旦羽化,即可凭箓登仙,颁以仙职,免除冥府地狱之苦。
“这也太玄了吧?我去,都扯到羽化飞仙上了!”我十分无语念叨着。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也算正常吧!毕竟如佛教,还大言不惭说人死后登西方极乐,不入轮回等等更偏离科学文明的种种说法呢!
书籍的中间部分,说到了最为紧要的“道韵”二字。
按照书上的说法。
悟出道韵,可行风化龙,在我看来,大概就是布衣子那般道士高人的境界吧!
“道韵,是什么?”我翻了好几遍,仍然没有得出个大概,文字很多,只是都很笼统,让人越看越迷糊,到最后,简直就是脑袋一浆糊,心乱如麻,根本辨不出个所以然,想不通其中隐意。
“道韵。”
“如气。”
“气运贯体。”
“人似神灵。”
……
也不知过去多久,我终于理顺一些思路,所谓的“道韵”,大概相当于是古时候的“法力”一词,领悟了“道韵”,就能掌控法力,学会阴阳本事。
只是想要领悟这种“道韵”,需要的东西很多,愚钝者一辈子不得,聪慧者可能瞬息有所成,属于一念之间掌握的奥义吧!
书籍的后半部分。
唯独提了一个名字……行刑拷鬼孟元帅!
据上边所言,这是一个天府灵神地府威兵手执金槌勘的鬼力士。
名号很长。
还说这孟元帅,讳锷,即酆都巨天力士追摄行刑元帅孟锷、天府灵神地府威兵手执金槌勘鬼通名巨天力士孟锷将军,酆都内坛八将(即八煞将军、飞天八将)之一。据《酆都内台考召秘旨》载,孟元帅赤枣面,团眼,四方口,须胡,紫方巾,掩心铁甲,内青衫,外皂袍,穿靴,短裙,执八角大铁槌。
“拷鬼棒?”
据说是供奉在法坛上的棍棒型法器,上面一般都会刻着“行刑拷鬼孟元帅”或“打邪灭巫朱元帅”等字样,出乎意料,书页上难得出现一张图,正是“拷鬼棒”的画面,怎么形容呢?
好像是无数鬼魂附着在一根冰冷铁棒上的场景。
满是乱发。
满是獠牙。
满是红眼球。
……
“书已看完了?”我正震惊时,倒是布衣子从木屋走了出来。
“是的!”我回道。
“要有所成,需掌道韵,你学了多少?”布衣子精瘦的脸庞没有表情。
“一成!”我如实说着。
随后,我问要学道教本事,不是要“传度”与“授箓”吗?
布衣子说不需要,说我日后不可能是道教弟子,不需要走那一套流程,又说他只能教我半日时间,能否有所成,就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