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我自语说着,“甲子神……王文卿?”

两个并非是活物的存在,却在区域内火拼,怎么看都是极为奇葩的画面。

尤其是身上不断有黑化雾气弥漫的女人,她不过是一尊“玉石”雕刻而成的玉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此刻,却似堕落进地府的黑化厉鬼,啸音不断,让人不敢相信,唯一的解释,是有什么脏东西,从未知的黑暗角落钻出,附身在“玉像”上,导致了现在这诡异一幕。

当然。

名为“王文卿”的铜像男子,同样一脸戾气,举手投足间,一副杀尽苍生的残忍姿态,铜剑挥舞,锋利剑身上不断有“呜呜呜”鬼啸在激荡。

玉像女子是厉鬼的话。

王文卿更像是一命执命鬼罚的阴将,铜剑出,杀无赦!

甚至。

铜像男子王文卿每一步移动时,地面青砖,除了一颤颤抖动,更是有一缕缕莫名光线浮现,给人的感觉,他在踩着一种阴间鬼阵在战斗。

“轰!”

寒音激荡,堕落黑化的玉石女子,明显不是对手,震退之下,一条黑雾腾腾的手臂断裂,无数玉石碎块飞溅,碎块落地,居然有血渗出。

妖绿色的血,不是活人血,而是某种阴物的煞血。

看来我猜测不错,玉石女子的体内,被什么神秘恶物笼罩了。

“轰……”

铜剑男子绝对强大,摄人心魄的气势下,当真给人一种能斗蛟杀虎的强大力量,巨大的碰撞寒音下,玉石女子遭到斩灭,一分为二,从脑颅开始分裂,然后化为一堆支离破碎的凌乱玉石废墟。

“呜呜呜!”

一团墨绿色的光团,从玉石堆下挣扎飞腾,可刚离地半米,就被铜像男子一个手掌压住,手掌翻转,竟是一口将那团绿光吞吃了。

随即。

铜像男子一个转身,铜剑横斜,面无表情死死朝我的方向凝视。

“噹……噹噹……”

我连忙取出摇铃,将摇铃内的鬼大汉招出,背负一柄阴锤的鬼大汉,虽然体魄魁梧,看着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在看向前面那尊巍峨悚然的铜像后,明显能看到,鬼大汉面露恐慌,拽着阴锤的手抖在发颤。

铜像男子。

有关他的来历,据我所知,是古代一类“神仙”的形象,这个宽敞区域空间内,连他一起共有六尊铜像,便是传说中的“六丁神”,这六位存在,与道教联系很多。

甲子神王文卿

甲戌神展子江。

甲申神扈文长。

甲午神卫玉卿。

甲辰神孟非卿。

甲寅神明文章。

……

许多阴阳学术的古籍上皆有言……道教称若心存六丁,意注六丁神符,即可令房宅清洁,五毒不近,灾难不生,又可求仙得仙,求官得官,万事如意。道士斋醮作法时,常用符箓召请他们"祈禳驱鬼",在道教宫观中,他们被置于真武大帝的两旁,作为侍卫之神。

六丁神,司掌天干的神祗,等同于六十太岁将军里的六甲太岁神。

在商代甲骨文里,已有六十甲子的记载。汉代《献帝起居注》已有对六丁六甲的祭祀。丁神六位: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

明代真武大帝信仰兴起后,道经中又将六丁与真武大帝联系,《重修搜神记》载:元始命玉皇上帝阵诏,喝玄武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玄旗,统领丁甲。但并非只属职于真武的御用部下,只是真武大将所常用神员。

关于“六丁神”的能力。

说是能"行风雷,制鬼神"。

道士可用符箓召请之。

比如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这也意味着,六丁神,属于是捉鬼、伏妖、降魔、镇尸的存在。

当然。

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史料,现实世界,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眼前的这一尊甲子神王文卿,追根到底,也只是没血没肉的铜像,不是活物,他之所以能行动自如,恐怕还是与一些作祟恶物脱不了关系。

“嘭……”

铜光湛湛,没有任何征兆的预警下,摇铃内走出的鬼大汉,顷刻间被斩灭化为灰烬,不过,那柄描绘有牛鬼蛇神图案的阴锤,并没有崩毁。

甲子神王文卿捡起,双目如电,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一口将阴锤吃了。

我艰难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站在原地,现在想要逃跑,时间已来不及了,毕竟甲子神王文卿距离我也就两米不到,铜剑一劈,根本无法承受。

一脑袋淌血的痞气青年,晕倒在地,久久没有苏醒。

“咔咔!”

甲子神王文卿的脖颈僵硬转了转,却是看向它的身后,望向那对满目狼藉的玉石废墟,三秒钟不到,无风起浪,空间莫名刮起了呼号怪风。

没能看清楚,那个玉石雕刻而成的女子站起身了!

现在的她。

不再黑化,不再堕落,恢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风姿。

“轰!”

甲子神王文卿目运铜光,射冲斗府,仙姿佚貌的玉石女子消失原地,像是被一团闪电横扫,回归了原先所站定的方位。

怪风止住,恢复了平静。

趁着这时间,我从袋子取出一张符纸,一支精致毛笔,笔尖沾上痞气青年脑门上的血,开始快速写符纸,一边写,我一边低吟重音;天开开,地开开,吾今施法把运开,急急如北斗,本命星君律令敕,寸埕不听法旨遭罪行……

我不是茅山道士,也不是龙虎山道士,不会画符那一套纷繁复杂流程。

非常时刻,只能行非常法了。

符一成,径直朝甲子神王文卿冲去,手起符落,在铜像没反应前,将符印在他的印堂处,本以为一切该结束了,可是,在我望着时,这尊铜像依旧在动,自己一把扯下黄符,目中铜光更盛,似可冲碎亡魂,似可目锁幽灵。

与他对视一眼,不禁脊背阴冷恶寒,更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仿佛被死物枷锁缠上一般。

“阿颜!”看到甲子神铜像举高铜剑,我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念一个名字。临死之际,能想到那个女孩,或许,她在我心里很重,真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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