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门”的历史在各门派中最为悠久,可追溯千年。其机关秘术源自春秋战国时期的公输鲁班,后由墨家弟子发扬光大,其间又结合了奇门遁甲,先天八卦等上古奇术。因受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影响,善于防御而不善于进攻。创立初期的目的便是拒强护弱,为弱者寻求庇护免受欺凌。现任门主“玄天机”萧遥白据传说已有百岁高龄。其自幼便展现出对机关秘术的天赋。被誉为百年难遇的不世奇才,十三岁时便可以制作出拥有一十八道机关锁的藏宝盒。成年后不只制作机关精巧绝伦。天文,地理,星象,问卜,风水无一不精通。机关重楼更是他壮年时期的巅峰之作,设计精妙至极。“盗圣”司空难在世时曾与萧遥白定立七日赌约,七日必破重楼,但最后却是铩羽而归。一代盗圣也从此销声匿迹,不久便郁郁而终。此后的几十年江湖上新人辈出,其中以盗成名的人也并不在少数,这四相门的机关重楼却再没有人敢来挑战,“无不知”年轻时也是年轻气盛,少年意气,几经周折虽已探得四相门的所在,却根本无法接近这机关重楼。
这时的萧遥白已是花甲之年,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争强好胜之心。司徒无难死后,萧遥白幡然醒悟,自觉违背祖训,未将机关术用于救人,反而白白害了一条性命。自此立誓不再亲手制作任何机关,以谢己罪。但萧遥白多年来一直潜心研习机关秘术,无徒无子。而门人多是曾经被四相门收留的凄苦之人,或是自愿投入门下的匠人,但是还无人能继承他的技艺。而他就此收关,江湖上就不再有“四相门”这门派了。萧遥白下令所有门人在三日之内制作一把机关锁,谁的机关够精妙谁便可成为自己的弟子。三天后,萧遥白共收到三百七十把机关锁,他发现了其中一把锁,一把有一十八道机关的机关锁。
一名少年站在萧遥白的面前。萧遥白打量着他。少年一直低着头,好像很害羞。
“这把锁是你做的?”萧遥白问道
“是的。”少年回答
“只用了三天?”萧遥白继续问
“是的。”少年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萧遥白问
“我没有名字。”少年回答
“如何来到这里?”萧遥白问
“躲避仇家追杀,已有三年。”少年回答。
“从现在起你有个名字,青龙。”萧遥白说道
“好。”少年回答
从此,青龙便跟随萧遥白,少年青龙在机关术方面显示出了极高的天赋。无论萧遥白要他做什么,第二天他一定可以做出来。就这样五年过去。青龙很勤奋,各种机关也制作的越来越巧妙。萧遥白也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这天他将青龙带进了机关重楼,将重楼里所有的机关详细的讲解演示给青龙看。
“知道为什么起名字叫青龙吗?”萧遥白环顾着重楼的穹顶。
“不知道。”青龙摇了摇头。他的头依然低着,依旧是那个羞涩的少年。
“四相之中以青龙为首,东方青龙主木,而木象征着希望。历代门主都会将自己的亲传弟子中能继承自己衣钵的人叫做青龙。也就是说在我百年之后,你便是新任的门主。”
“哦”青龙的话一直不多。甚至可以说极少,即便是这在一般人看来激动人心的消息,他给出的反应也很少。
“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萧遥白不但没有觉得无趣,反而有些亢奋。
“不知道。”青龙回答。
“因为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萧遥白的表情很慈祥,但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却异常的诡异。
“不明白。”青龙抬起了头。他的表情羞涩,木讷,还有一丝的惶恐。
“这把锁根本不是你自己做的。对吧?”萧遥白的手中多了一把机关锁,正是青龙五年前交给他的那把。“不光是这把锁,这五年来,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你做的。”
青龙低下头,没有回答。萧遥白走到一个角落,在墙面上随便按了按,一扇门就在这面墙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和青龙年纪相仿的青衣少年走了进来。这个少年看了看青龙,看了看萧遥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所有的机关都是出自你的手,对吧。我白天交代他做的东西,他都会让你连夜帮你做出来。”萧遥白向着着刚刚走进来的少年说道。
少年,低着头不回答。他的沉默的样子很像青龙。
“司空难是你亲人?”萧遥白转身向着青龙问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青龙抬起头,眼神和神态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羞怯。而事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现在重楼的所有机关我都已经告诉给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萧遥白转过不再看青龙。“我欠司空难的债就算是还清了。”
“你早就知道?”青龙的声音开始颤抖,踉跄着向后退。
“是,因为你的手”
“我的手?”青龙伸出端详着,他怎么也看不出这双手有什么破绽。
“一个工匠的手,不会像你这般纤细,连一道伤痕都没有。”萧遥白走到青衣少年跟前,抓起他的手。这是一双布满了疤痕和茧子的手,但是却异常的有力。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一双手。
“我本是真心希望收你为徒,化解我的罪孽。但是孩子,你一心只想着报仇,却对我教你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你的手和五年前的手根本没有变化。你太让我失望了。”萧遥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青龙的双眼开始流泪,他回想起那一晚见到萧遥白时他那低着的头隐藏着的冷笑。他已经无法报仇,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报仇,杀了萧遥白?但是家族的屈辱永远无法抹去。破了这机关重楼?但他已经知道了重楼的所有秘密,不但是仇人告诉自己的,还是在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但是他还是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司空羽”,他说出了自己名字之后再也没有回头,他离开了,没有纠缠,没有更多的话,这是他唯一可以保持的自尊与骄傲。
“让他走?”青衣少年微微抬起头,怯声的问。
“不然呢?”萧遥白望着司空羽离开的方向出神。
“那重楼的秘密?”少年问道。
“一个骄傲的贼是不屑于拿别人拱手人送上来的钱财的。更何况是他的仇人。”萧遥白转过身露出了他慈祥的微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我不懂。”少年摇了摇头,有些害羞。
“我决定了,四相门从此不再保护任何人。”萧遥白望向穹顶。
“为什么?”
“机关术可以抵御刀剑,甚至千军万马。虽然我们可以保护脆弱的生命,但也滋长了人们复仇的心。仇恨才是这世上最难抵御的东西。我们在为善的同时也在作恶。孩子,你愿意做恶人吗?”萧遥白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少年摇了摇头,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青木.”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龙。”
“好”少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