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道士,捕快。可能没有人会将这三种人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他们却坐在一个赌桌前。这张桌子是赌骰子,规矩是很简单的押大小。摇骰子的伙计脸色很不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那只瓷碗也在微微的发抖。这间大厅并不小,押宝的人也不少。每张桌子前都挤满了人,可只有这张桌子所在的角落却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清静。一个道士,三十岁上下,一根写着看相卜卦招揽生意用的幡旗依靠在桌子前。他每下一把之前都要口里默念着什么口诀,左手手指飞快的掐算着。但是他每次都是在输。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在押。而且他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快和失望。好像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他旁边坐着一个乞丐,大概四十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不能够称之为衣服的衣服,右边的袖子已经没有了。左边的袖子也露着小臂。前襟敞开着,没有腰带,露出了身上一块块的污迹。一双草鞋勉强的挂在脚面上,鞋底磨的几乎快要断掉。嘴边挂着一抹油渍。他显得很高兴,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微笑眯成了一条缝。露出的牙缝中塞着一片菜叶。今天他的手气很好,面前的银两已经堆成了一小堆。他每次都事等着道士押完他再押,道士押大他就押小道士押小他就押大。而且每一次出手都是一大笔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那些不是钱只是一堆石头。乞丐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捕快,一个年轻的捕快,身材高大,官衣官靴腰上挎着配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乞丐,眼睛好像要冒出火一样。他每次都只押豹子,连续十把都没有中。每输一次,他的眼中杀气就增加一分。
“这是?”秦子京从走进这间大厅开始就注意到了这张桌子。因为这张桌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可是好像没有人去关注他们,好像这张桌子根本不存在这里一样。
“爷,您可别过去,这几位咱可惹不起啊。”店小二见秦子京问这赌桌的情况,赶忙挡在了他面前,好不让他再看。
“噢?怎么惹不起?我倒想听听。”秦子京看了李世遗一眼,李世遗也在看着这张桌子,和坐在桌子上的这几个人。
“要说赌,这一屋子全都算上,也比不了这三位。”小二压低了声音说,您看这个叫花子,每次来都能赢钱,而且赢的钱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几年好日子,可是他不出三天就能把这些钱都花光,出手阔绰的很。然后接着靠要饭过日子。那个穿着官衣的捕快,原来确实是个捕快,不过后来因为赌钱急了眼,杀了人。散尽了家财,上下打点这才给放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整天穿着捕快的衣服,脾气也是依旧的火爆。还有那个算命的道士,也算是这的名人了,不管是看风水测吉凶,卜卦算命都灵的很。不少这镇上的达官贵人都是他的老主顾。可是说来也邪门,一到了赌桌上他的那套就不灵了,每赌必输。一年挣的钱全都交待在这里了。这三位每年都会到这来,每次来都会坐这张桌子,而且一赌便是三天三夜。而且他们从来不说话。三天过后不论输赢都各走各的,一年之后又聚在这赌,就这样时间一长这的人也就当怪不怪了,不过也没人敢来惹这三位。您看他们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是他们不和外人赌,而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敢和他们去赌,因为这赌局是必输的局!”小二说到这,咽了一口口水。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人其他人没有在偷听,这才又降低了嗓音说“所有和他们赌过钱的人无论输赢,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喔!一个杀了人的捕快,一个花钱如水的叫花子,一个永远算不准自己输赢的道士。一个必输的赌局!没有比这个再有意思的了!”秦子京自言自语道,微笑又浮现在他的脸上,这微笑中竟真的有些兴奋。
“三个对三个,我们去赌上一把!”秦子京看了看李世遗,李世遗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司马天洐好像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李世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