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不是安家专门为女孩子们办的赏花会。而是安家大郎的生日宴。邀请的都是年龄接近,家世相仿的朋友。不过因为谣传会来一位“重量级”的“特殊人物”,安家众姐妹们聚在一块,寻思了一番,就下了帖子,邀请相熟的手帕交。

果然,就冲着这个名义,几乎一请就来。

周瑾和周璇不也来了吗?本来,若不是周至柔知晓后也跟着过来,她们只打算看一眼便离开的。

“你们猜到底谁真谁假?”

“这哪里能猜得到吗?但我想,那住在梅苑院里的小姐妹,心里是有点底气吧!不然,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不就是被赶走之日?”一个身穿鹅黄衫子的少女,低低的掩住帕子道。

“嘿嘿,就我所看,那家伙底气足不足是不知道,但是脸皮是够厚的。之前官司闹的沸沸扬扬的,听闻她还在家里看书,悠闲自在的很呢!甭管外面说的多难听,她就犹如清风过耳,果然不在意!”

“这定力,听着好叫人羡慕。但愿待会儿遇到那位,也能镇定如常。”

小姑娘家家,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难得聚在一起,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周瑾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她已是动了怒气。

淡淡扫了一眼,所有被她记住面孔的人,哼,日子还长着!

安家表姐妹过来,笑着拉周瑾的手,周瑾不咸不淡的躲开了。没有人知道,周瑾心目中对母舅家也生出了怨怼。

从前和顾家那档子事情,就叫她好没意思。夹在当中,进退维谷,偏偏安家上下好像对周家施恩似的,叫周瑾很不痛快。

现下,又是请了“那位”过来,存的什么心?

是不是也和外人一样,想看周家的笑话?把她至于何地?

她还没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呢,就听见女眷中一声声惊呼,“人来了!人来了!”

周瑾立刻转头,就见人群中簇拥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和柔儿一般年纪。

这个年龄的女孩,若是养得不错,衣食无忧,一般脸上都带了些婴儿肥,粉嘟嘟的脸颊,白里透红,看着就叫人喜爱。

她也不例外,微宽的瓜子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生辉,更有一股子淡定出尘的高雅气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

“就是她吗?”

“对啊,你看这容貌,这气质,出不了错!”

“不一定吧?金氏也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能养出多优秀的女儿?”

“我的好姐姐,商户女?金氏家产百万呐!你看看这满京城的王爵之家,谁家的家产能有百万?有也是古董田产铺子,动不了。论吃穿用度,那金氏就算天天山珍海味也吃的起!要不然,她二十老大没嫁,一嫁就千挑万选,选了探花郎?”

“我的乖乖,这么有钱!可惜了,命不长!早早就死了!她要是不死,你们猜……”

“别说了,人过来了!”

众女一直微笑,对面的女孩也带着盈盈笑意,缓步走过来,裙角的禁步非常低的荡起,流苏划过如水的波纹。

一切都好好的,风景美如画,宾主尽欢,直到周至柔含着笑容主动向前跨越了一步,出现在心昙面前。

心昙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嗖的一下躲在化名“冷泉”的前东齐国皇子身后。

这位皇子四年前入了南魏,声音相貌举止,完全看不出旧日的痕迹。周庆书当年收了他当弟子,可他身份太敏感了,放在周家?这不是招祸么!

况且周家也未必保护得住他。

于是周庆书就将冷泉交给了锦鳞卫,并派了最懂事聪明的义女去照顾他。

这四年来,冷泉和心昙朝夕相处,倒也生出不少情愫。

不过一个忘不了国仇家恨,另一个深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替代品,不敢任性妄为,生出不该有的贪婪之心——换了旁人,占了也就占了,心昙都决定还俗了,还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么?

可是,被她抢夺身份,还有未婚夫的,是谷莠啊!同行两月,对周至柔产生严重心理阴影的,不止朱凝露一人。心昙,多少午夜梦回,想到那个被东齐国暗探审问的晚上,也畏惧着……

突然之间,噩梦成真了!

谷莠就站在她面前,冲她笑的甜美淡然。

恐慌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什么平时的举止礼仪,什么教养,统统忘光,只剩下做人的逃生本能。

“过来啊,你过来啊!”周至柔招招手,笑得不带一丝阴霾。

冷泉皱眉,今日听了好友一声劝告,特意选了个不高不低的官宦子弟的宴会,没想到遇到不想见的人!真是晦气!

他走前一步,打算替心昙挡了。心昙总是念念有词,说亏欠了她的。其实这件事和心昙什么关联?

周师傅没认出自己的女儿,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得知?又怎么能负责?是是非非,自有公道,怎么也轮不到心昙愧疚啊!

冷泉面色一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斥责,就见心昙颤巍巍的快步蹿出来,比躲在他身后的速度更快。

“我,我过来了。”

心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得人难受至极。

周至柔笑了笑,转头而去,心昙小心翼翼的走在她旁边,连影子都不敢踩。

这一幕,惊呆了众女。预料中会撕扯撕逼,为了证明身份互相诋毁的画面,居然没出现?而且太诡异了,心昙像遇到了猫儿的老鼠,瑟瑟嗦嗦的,怎么回事?

就没有人不好奇。

眼睛一双双紧紧盯着。

周璇是真正关心,脚一点,就跟上去。周瑾也匆匆跟在身后。

众女见周璇和周瑾都去了,压抑不住好奇心,齐齐睁着好奇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上去。

周至柔能去哪儿,不都是安家的地盘么?她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坐啊!”

心昙表情快要哭出来了,“我,我就不坐了。”

“叫你坐,你就坐啊!省得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心昙肩膀微微一抖,眼泪唰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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