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把应付宁有方的说辞又搬了出来:“厨房里又闷又热我出来待会儿再进去。[]”

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自然骗不了容瑾。他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哦?只是因为这个吗?”

宁汐撇撇嘴,反问道:“不然呢?你以为还会因为什么?”

容瑾瞄了宁汐一眼,忽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随意的扯开话题:“厨房里每天都很忙吧!你能吃得消吗?”

话题转的如此快,宁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呃,还算过得去。”

虽然她不肯诉苦,可眼角眉梢的倦容却是瞒不了任何人。容瑾默然片刻,忽然冒出一句:“要是太辛苦了,你就别做学徒了。”

宁汐却没听出他话语中那丝淡不可察的关心,立kè

瞪圆了眼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我吃不了苦了?我可是打算着以后要做一个好厨子的,谁也别想撵我走。”一副戒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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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好好好,只要你乐意吃苦,一切都随你好了。”

宁汐得yì

洋洋的扬起了秀气的小脸:“你就等着看好了,不出两年,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大厨。到时候,京城所有人都会知dào

宁汐这个名字。”

容瑾勾起了唇角:“好,那我就等着看你闯荡出名气来。”

是月光太美了吗?她竟然在容瑾的眼中看到一抹温柔······不不不,一定是她的错觉!高傲别扭的容三少爷·怎么可能会有温柔的时候?

宁汐不自觉的眨眨眼,盯着容瑾看了片刻。

容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却不肯表露出来,反而嘲弄的一笑:“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终于发xiàn

我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玉树临风了吗?”

宁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真不害臊!”

那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夜风中飘扬·无比的悦耳。(·

)容瑾微微勾起唇角·眼里流露出浅浅的一丝温柔。

如水的月光下,那个高高在上的骄傲少年,第一次用这样专注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时间似静止一般。

宁汐心里一跳,再也没办法骗自己说那只是错觉。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女,容瑾对她的种种特别,其实显而易见。只是她一直不肯多想。可这一刻,她不多想也不行了······

脸颊忽然热了起来,心怦怦的乱跳·忽然不敢再看那双含笑的眼眸。宁汐不自觉的移开视线:“你……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吧!”

那抹少女的羞涩和嫣红,在清亮的月光里一览无遗。

容瑾低低的笑了,语气说不出的亲昵随意:“可我不想回去。”

明明隔着两米远,可他的话语就像在她的耳边呢喃。宁汐拼命的压抑住脸红的冲动,很煞风景的应道:“可我得进去做事了。”

容瑾的笑容一顿,过了片刻,才若无其事的说道:“好,那你回去吧!”

宁汐悄然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容瑾突然问了句:“你觉得邵晏怎么样?”

宁汐的身子一颤,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和他只见过几次,不算熟悉。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不算熟悉吗?可人家丝毫不掩爱慕之情,已经找上门来了!

容瑾盯着她僵硬的背影,眼里已然没了笑意,声音也冷了下来:“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你回去做事吧!”

宁汐匆匆的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的回了厨房。今晚的容瑾实在是和平时大不一样,既陌生又危险。她直觉的想逃离这样的他。越快越好!

容瑾面无表情的看着宁汐迫不及待的离开·默默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上马回了容府。

这一晚,宁汐理所当然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脑子里不停的回响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乱糟糟的。

邵晏的出现已经让她够烦心的了,再多一个容瑾······

宁汐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

以后该怎么办?

事实上,不管是邵晏还是容瑾,都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她固然不想和邵晏有任何的牵扯,可容瑾流露出的些微好感更让她惊慌失措。

她的人生规划里,并不包括成为某位贵公子的小妾之类的事情。

所以,从明天开始,她要和容瑾保持距离。坚决不让这丝好感有萌芽的机会。以容瑾的高傲,肯定会很快察觉出她的排斥之意,绝不会纠缠着她不放的。想妥了之后,宁汐总算平静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思乱想的下场当然是睡过了头。

第二天早上,宁有方见汐迟迟没起,便一个人先走了。宁汐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

宁汐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飞速的穿衣下床洗漱。

阮氏端了早饭过来,笑着安抚道:“你爹走之前吩咐过了,让你今天别去酒楼,好好的歇一天。”

宁汐哪里肯,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酒楼这么忙,要是我不去,爹更忙不过来了。”说着,就拔腿往外跑。

阮氏忙喊了声:“汐儿,今天是十五,你哥哥中午会回来呢!你就别去酒楼了,陪你哥哥说说话。”

一听到宁晖要回来,宁汐顿时停住了脚步。自打宁晖去了于夫子的学馆里读书,中间只回来过一次。她和宁有方都在酒楼忙活,根本没见着宁晖的人影。算起来,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宁晖了。

算了,今天就不去了。正好不用找借口避开容瑾了。宁汐越想越高兴,笑眯眯的坐到桌子前吃起了早饭。

阮氏每天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今天有宁汐在,自然免不了要絮叨几句:“汐儿,你一个姑娘家,整天和一堆男子待在一起做事,总是不大合适。以前也就算了,可你现在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四了,总得避嫌……”

说来说去,无非是想劝宁汐不要再做学徒了。女孩子嘛,遐是找个好夫婿嫁了才是正理。

宁汐没有吱声,任由阮氏唠叨了半天。等阮氏说的口干舌燥了,才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娘,你就别劝我了。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最多再过一年,我就出师。到时候我要做鼎香楼的大厨,闯出些名头来。”

阮氏一听这话就急了:“傻丫头,你一个女孩子要什么名头。”整天抛头露面的做厨子,以后想找个好人家可就难了。

宁汐淡淡的笑了笑:“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娘,我不想瞒你,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哥哥着想才做了学徒,。不过,现在我已经喜欢上了做菜。我想正大光明的做个厨子,让所有客人都以吃到我亲手做的菜肴为荣!”

这一番话透着说不出的豪情壮志,让阮氏听的傻眼了。想再劝,却见宁汐笑嘻嘻的站了起来:“我去后门口等哥哥去。”说着,就麻溜的跑了。

阮氏又好气又好笑,眼睁睁的看着宁汐溜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以后总得找个好时机好好的劝劝宁汐不可。

未出阁的少女做大厨一.这算怎么回事?

看守后门的管事婆子姓于,对宁汐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老远的见了宁汐的身影,便殷勤的笑着迎了上来打招呼:“宁姑娘,你今天来的有点迟,你爹已经走了。我这就给你开门去。”

得罪了四小姐还能安然无恙的住在容府里的主儿,许妈妈自然开罪不起。而且,容府里隐隐约约流传的小道消息,更让许妈妈对宁汐刮目相看。也因此,她平日里对宁家父女都客气的不得了。

宁汐笑眯眯的说道:“多谢许妈妈关照。我今天不去鼎香楼,打算在这儿等哥哥回来呢!”

许妈妈笑了笑:“我这就给你开门,在外面等好了。”开了门之后,又殷勤的端了凳子给宁汐。这样的热情让宁汐实在有些吃不消,只得连连道谢。

许妈妈整日里除了开门关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陪着宁汐在后门外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

许妈妈不着痕迹的打量宁汐两眼,忽然压低了声音笑道:“宁姑娘,你别怪老婆子多嘴。做厨子的,天天待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也太辛苦了。你难道真打算一直做学徒不成?”

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二个人对她说这些了。阮氏是出于关心和爱hù

,可许妈妈却分明在试探什么……

宁汐不动声色的笑道:“做学徒确实有些辛苦。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许妈妈暧昧的一笑:“你长的这么标致,以后自然有大好前程。何必这么辛苦。”虽然说的语焉不详,可话里话外都透出点别的意思来。以宁汐的聪慧,岂能听不出来?

宁汐的笑容淡了下来,眸光一闪,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许妈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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