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用手肘碰碰颜欢:“妹,你说这男人太有本事是不是件好事?”

颜欢摇摇头,梦游似的回一句:“不知道。”

颜思看看颜欢,再看看门口,有些犯嘀咕。原本她见陵钧一表人才,温文尔雅,配自己妹妹那是再合适不过,她想当然就以为陵钧家境不错,具体是做什么的,倒没细想过,直到通过今天这件事,她才发现,她对陵钧一无所知。一个连正四品的京官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的身份难不成是皇亲国戚?了不得!

颜欢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又想到如果这次陵钧真能帮她推掉这门婚事,那她就欠他两条命,她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陵钧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张媒婆很快便再次登门拜访,不过这次不是下聘而是退亲。

“二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曹公子他…已经有意中人了,这都是误会,误会。”张媒婆说这话时,心虚不已,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颜家两位小姐的变化,发现她们还算淡定时,悄悄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再说得冠冕堂皇也无济于事,说退亲,谁的心情也不会好,何况这位还是在短短一个月内退过两回的。饶是张媒婆这种靠嘴吃饭的,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不过想到曹公子和她说退亲时,面容枯槁,身形委顿,不像是有了意中人,倒像是大病了一场,具体的也不肯说,明显就是搪塞之词。她哪里敢细究,只能人家说什么,她回什么,也是一桩怪事。她只当曹公子是有什么隐疾,不方便。看着如花似玉的颜小姐,张媒婆也觉得可惜,又说了些会为她留意好婆家之类的话,悻悻离开了。

张媒婆一走,姐妹俩也松一口气。都觉得陵钧办事果然靠谱,比她俩瞎琢磨强太多了。这事一了,两人又高兴起来。

陵钧这次没有很快出现,颜思无法,只能耐心等待,而颜欢,却并不着急。她心大,想着左右他总是会来的,这两天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她正好绣个香囊,聊表谢意。

颜欢的针线不错,而且虽然生活富足,但什么都会一些,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很快,她的香囊便绣完了,像是说好的一样,第二天,陵钧果然来了。

颜欢见了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情郎一般。陵钧被她的笑颜感染,唇角上扬,一扫连日来阴郁。

“你来啦,这个送给你。”颜欢将新绣好的的香囊递给他,眼里含着一丝羞怯和无限期待。

陵钧接过香囊,放入怀中,温声道:“谢谢。”

颜欢有一瞬的错愕,这人反应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她不要他道谢,只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收了香囊,却是这种语调,他究竟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颜欢有些纠结,但这事又没法明说,只能在心里暗暗跟自己较劲,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颜思是个直肠子,她见陵钧来了,立刻叫人准备酒菜,自己则借口有事,让颜欢好好招待客人,明眼人一看就有猫腻,颜思却还不自知。

颜思能走,颜欢却不能,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不得不说,傻大姐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

两人入座,须臾,婵娟端上茶来,是上好的碧螺春。碧绿的茶汤,芳香四溢,袅袅的水雾升起,平添几分朦胧之色。两人对坐着,手执茶杯,仿若神仙眷侣。

颜欢定了定神,开口道:“这次的事多亏有你,不然凭我和颜思,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无妨,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陵钧淡淡的,仿佛在他那里从来就没有难办的事。

颜欢看着他。

“说起来,你救了我两次,我还没报答你呢。”颜欢笑盈盈道。

“你的谢礼我收到了。”陵钧指指胸口。

“那怎么成?不过一个小玩意儿,你留着就好了。我是同你说正事,莫要再开玩笑。”颜欢有些急。

陵钧想说他没有开玩笑,但看颜欢这般执着,决定顺了她的意,改口道:“那好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颜欢本以为还要再周旋几次,才能把话说到点上,突然听见陵钧这样问,当即决定表明心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何况还救了两次。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可以发下重誓,来日以富贵,功勋相报;而女子只有一段余生。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认定的人,我愿以身相许,不离不弃。”颜欢说完,心跳如雷,这是她说过的最大胆的话了,若是不成,就只好永不相见了。她不知道陵钧对她的心意了解几分,而她更是连他的来历都不清楚。她是个商人,一厘一毫都应当计算清楚,这样盲目的投入,是要折本的。可是她顾不得这些了,她就是喜欢他,或许是第一次的惊鸿一瞥,抑或是两次救命之恩都太过深刻,这十八年来,为数不多的惊心动魄,都是和他一起,他那样好,她怎能不动心?

陵钧将她的话细细品味,渐渐地,竟也明白了几分,不过他并不表态,而是说道:“你的意思我大约是明白的,我这里也有二三问题。”

“你问吧。”颜欢爽快道。她想着陵钧既然肯主动问问题,那说明这事还有点希望,她最怕的是他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样子,那样的他,她永远也触不到。

“你说要报恩可是真心话?”这是陵钧的第一个问题。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刚才说了半天是为什么,后半句颜欢是在心里说的。

“我与你们是不同的,我从未对你们说过我的来历,你也从来没见过我为生计奔波,或是交过什么朋友,是否会觉得怪异?”

这个嘛,颜欢实话实说:“是有些奇怪,但人与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我也认识几个脾气古怪的丹青圣手,有的终日关在房里,连门都不出;有的作画之前须得纵酒高歌。所以,你不大喜欢和别人来往是可以理解的。”

陵钧听了想了想,觉得这么理解也可以,“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报恩。”

颜欢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终于相信这是真的,有这样一个神仙似的夫君,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

陵钧见她如此激动,好心提醒道:“将来莫要后悔。”

颜欢心想,这样的夫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傻子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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